果不其然,傅擎崠剛剛走下這一層的最後一個台階,就聽到身後傳來白筱榆的聲音,“你是不是說到做到?”
傅擎崠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聽不出喜怒的回道,“我不給你承諾,因為這本就是你該努力去拚的一件事。”
他就是要逼她,誰讓她把他搞得不爽。
白筱榆站在一層樓梯的中上部,白色的旗袍邊緣,沾染到灰黑色的汙漬,一如她本來美好的人生中,突然出現的意外噩夢。
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雙拳,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許是過了十秒鍾,白筱榆這才轉過身子,看著下麵的傅擎崠背影,低聲道,“好。”
一個好字,莫名的讓傅擎崠心底異樣叢生,他甚至有些恍惚,忘記她回答好之前,他提出了什麼要求。
不過這樣的異樣隻是一閃而逝,很快傅擎崠就轉過身,抬眼看著站在上麵的白筱榆,勾起唇角,淡笑著道,“想清楚了?”
白筱榆看著傅擎崠的臉,他在笑,卻笑不達眼底。
他站在那裏,後麵像是忽閃著一雙隱形的黑色翅膀,他是撒旦,驅使惡魔,飼養鬼魅,操縱所有人的心靈,讓人飽嚐人生百惡的壞蛋。
白筱榆屏氣凝神,像是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個字似的,傅擎崠也不著急,隻是悠閑地看了眼腕表,輕聲道,“過去十五分了。”
白筱榆大大的眼睛中,水霧升了又降,半晌,她開口道,“帶我去開房吧。”
傅擎崠臉上的笑容,像是瞬間被鬆脂風化了一般,定格在這一秒鍾。
白筱榆赤著腳,邁步走下樓梯,來到傅擎崠麵前,抬眼看著他,她開口道,“走吧,不要耽誤時間。”
這一次,是白筱榆做出的選擇,她從傅擎崠身邊擦肩而過,然後伸手推開不遠處的安全門。
傅擎崠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終至被冷漠所代替,他嚐到了憤懣甚至是心痛的感覺,而這種下場,竟然是他親手逼出來的。
轉身跟著白筱榆走出了安全門,傅擎崠看到長長的走廊上,白筱榆走在紅色的地毯上,她的背影纖細而挺直,讓他聯想到白色的天鵝,可她不是天鵝,她是一隻墮落在天鵝湖中的莫名生物。
傅擎崠從後麵趕上白筱榆,白筱榆雙眼無焦距的看著前方,她聽到傅擎崠道,“你不怕我反悔?”
白筱榆紅唇輕啟,出聲回道,“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後悔。”
傅擎崠眼中不經意間的閃過一抹什麼,他不再說話。
這一層都是總統套間,恰好傅擎崠有一張柏子涵給他的MAPPLE酒店套房卡,他來到走廊最深處的一閃房門前,刷卡進去,白筱榆緊隨其後。
豪華的總統套房中,從進門就鋪著灰色的地毯,傅擎崠的黑色皮鞋踩在上麵,一點聲音都沒有,他開門之後就徑自往裏麵走,沒有去管白筱榆,白筱榆關上房門之後,也跟著邁步往裏麵走。
套房很大,白筱榆走的不快,畢竟這是一場出賣肉體和靈魂的交易,她可以點頭,卻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