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一 皇後篇孝賢純(上)(2 / 3)

端慧皇太子園寢,坐北朝南,背靠朱華山,左右砂山圍護,栽種了1360棵儀行樹,建有三孔石橋一座,過橋東側為神廚庫、井亭,這是任何王爺陵都不曾有的設施,在太子陵後院,建有石券兩座、磚券一座,三券並排,上麵封土,裏麵安葬著端慧皇太子。端慧皇太子在乾隆八年(1743年)十月二十一日入葬,盡管園寢工程一直加緊施工,但直至端慧皇太子下葬時,大殿尚未建成,待皇太子金棺入葬中央石券後,工程才於第二年十月基本告竣。

這座園寢,名為端慧皇太子園寢,不單單葬入端慧皇太子永璉一人。乾隆為他心愛的皇太子永璉修建的園寢中,後來又陸續葬入了早殤的6個皇子、1個皇女共8人,故當地有人稱之為“八仙陵”。正中石券內葬永璉一人,左側石券內葬皇七子永琮、皇九子、皇十子。右邊磚券內葬皇十三子永璟、皇十四子永璐、皇十六子。皇八女葬於太子陵東南角的天落池中。

其中皇七子永琮也是富察氏皇後所生,本文後麵單有他的介紹。

因為是皇太子園寢,所以祭祀的等級僅次於帝、後陵。每年的清明、中元、冬至、歲暮祭日,都由皇帝從京師派王公前往祭祀。皇帝謁東陵時,有時也親往奠釃。

太子陵建成後,盡管有固定的人員看管,但因為陵園內有貴重的陳設與器皿,故受到許多人關注,自清末至民國年間,多次發生盜案,不僅地宮中殉葬品被洗劫一空,就連地下、地上宮殿的磚、石、瓦、木也全被拆走。如今這座園寢已不複存在。

3、皇三女固倫和敬公主雍正九年(1731年)五月二十四日,富察氏又生下了皇三女,這位固倫和敬公主算是長壽,到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六月二十八日去世為止,活了62歲。也算是間接彌補了她失去皇長女和皇二字的傷痛。乾隆十二年(1747年)三月,16歲的皇三女固倫和敬公主嫁給了蒙古科爾沁部博爾濟吉特氏輔國公色布騰巴勒珠爾(亦稱作:色布騰巴爾珠爾),這個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的身世來頭可不小,他是科爾沁左翼中旗紮薩克達爾漢親王滿珠習禮的玄孫,滿珠習禮是孝莊文皇後的父親,而滿珠習禮親王的長兄吳克善(又稱烏克善、卓禮克圖親王)的女兒就是後來被降作靜妃的順治帝皇後(孝莊皇後的侄女),而順治的孝惠章皇後、淑惠妃又都是這一家子的。而色布騰巴勒珠爾早在乾隆八年(1743年)初封科爾沁輔國公,乾隆十七年(1752年)晉襲親王,與公主婚後留住京師。固倫和敬公主的府邸為王府建製,自外垣以內有正門、正殿、後寢、後樓及東西配房等。隨著曆代承襲爵位的降低,府邸多有改建。現主體建築仍保留晚清風格。公主的後人曾受封為貝子,所以和敬公主府又稱達貝子府。北洋政府時,這裏是陸軍部。解放後為中央辦公機關,目前主要建築保存修飾完好。和敬公主死後,其遺體葬於北京東郊的東壩鎮附近,與色布騰巴爾珠爾合葬。當時根據色布騰巴勒珠爾家族政治、經濟地位上的需要,將和敬公主的衣冠埋於自己的領地,即今公主陵遺址。按照清朝的慣例,隻有皇帝之墓稱陵,而此處之所以稱公主陵,其原因有二:一是和敬公主生前深受乾隆皇帝的寵愛,又其夫戰功卓著;二是葬於科爾沁領地,距京遙遠,稱“陵”以提高其政治地位。公主陵位於吉林省公嶺市區以北5公裏處,結處丘陵起伏,有九峰,中峰最高,俗稱九鳳朝陽之風水寶地,公主陵就坐落在中峰的山腳下(現已無存)。清光緒三年(1877年)清朝在柳條邊之外的扼要之地建懷德縣,駐地八家子(今懷德鎮)。解放後,遷至今公主嶺市區所在地,1898~1903年沙俄修築中東鐵路時,稱今公主嶺為“三站”,日本侵占東北時期,因清朝公主陵墓在其北側,改“三站”為“公主陵”因忌諱“陵”字不祥,遂將“陵”諧音為“嶺”。“陵”改為“嶺”的加一種說法是由於公主嶺地處鬆花江和遼河流域的分水嶺上遂將“陵”改為“嶺”。從那時起,公主嶺這一地名一直沿用至今。綜上所看,因該說富察氏這個皇三女固倫和敬公主算是幸福的。

4、皇七子永琮乾隆十一年(1746年),已經35歲的富察氏又為乾隆生下了皇七子永琮,即悼敏皇子。永琮出生這當天正逢亢旱之後大沛甘霖,又值“佛誕”——佛家指農曆四月初八為佛生日——這吉祥的日子,皇帝大喜過望,揮筆寫詩道:九龍噴水梵函傳,疑似今思信有焉。已看黍田沾沃若,更欣樹璧慶居然。寫到這裏,怕別人不懂,皇帝又在下麵加了“是日中宮有弄璋之喜”這樣的注釋。“弄璋”典出《詩經》:“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後人於是把生男孩文雅地稱“弄璋”,這首名為“浴佛日複雨因題”的詩後兩句是:“人情靜驗成和豫,天意欽承倍惕乾。額手但知豐是瑞,顒祈歲歲結為緣。”佛誕日民間有結緣之俗,乾隆祈盼年年浴佛日能結喜緣。第二年佛誕,永琮周歲,皇天不負乾隆所望,綿綿細雨竟夜而降,乾隆疊去歲韻再賦詩一首:廉纖夜雨枕邊傳,天眷常承獨厚焉。饒有對時增惕若,那無撫節慶油然。醉盤嘉祉微圖籙,佛缽良因自竺乾。自注:去歲中宮生子,今日適逢周醉。恰憶去年得句日,果然歲歲結為緣。從這兩首詩看,乾隆這時的心情好極了,他已把承繼大統的希望完全寄托在這個富察氏嫡出的嬰兒身上。可惜的是,永琮未滿兩歲,又因出痘(天花)於乾隆十二年(1747年)臘月二十九日身亡,這一年除夕,當千家萬戶沉浸在辭舊迎新的歡樂之中時,皇宮裏卻一片死寂。而已15年沒有生養的富察氏皇後因這次的愛子再遭夭折,終至一病不起。為了表示對早喪幼子的鍾愛,乾隆特頒諭旨:“皇七子永琮敏粹中宮,性成夙慧,甫及兩周,岐嶷表異。聖母皇太後因其出自正嫡,聰穎異常,鍾愛最篤,朕亦深望教養成立,可屬承祧。今不意以出痘薨逝,深為軫悼。”乾隆悲痛萬分,諭曰:“先朝未有以元後正嫡紹承大統者,朕乃欲行先人所未行之事,邀先人不能獲之福,此乃朕之過耶屍諡悼敏阿哥,皇七子喪儀應視皇子為優。”因為既是乾隆自己心目中的繼承人,也是中宮嫡子,加之有特諭指名“皇七子喪儀應視皇子為優”。於是這個內定的小太子(諡“悼敏皇子”,這在清朝皇子中是極少見的特例),同他的哥哥端慧皇太子永璉一起安葬在了朱華山太子陵園內,三座地宮並列排開,緊密相連。中間石券埋葬著乾隆八年(1743年)早亡的端慧皇太子永璉,而左側石券埋葬著這位2歲親王(嘉慶四年,即1799年,仁宗顒琰親政,追贈永琮為哲親王)和其他皇子。富察氏一生中生了4個孩子,其中3個早亡,而永琮是在雍正九年(1731年)之後,時隔15年後好容易孕育的一個兒子卻又一次的夭折,使本來美滿的婚姻在反複失去愛子的打擊下,蒙上一層悲哀的色彩。好在她和乾隆的夫妻感情非常好,在每次痛失愛子的時候乾隆總是用盡辦法安慰她,盡量使她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因此,乾隆決定帶她出去散心,不曾想這個決定卻是他們夫妻的永訣。

為了叫富察氏開心,淡化痛失愛子的痛苦,乾隆在富察氏失去在永琮的第二年,即乾隆十三年(1748年)正月,奉皇太後南巡山東之際,決定帶富察皇後隨駕出巡。由於乾隆是一個大孝子,隻要其母親能夠走得動,出遊肯定要帶上她(乾隆生母,孝聖皇後鈕祜祿氏,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終年86歲)。所以,這次的出巡也不例外。既然皇太後也來了,雖然富察氏貴為中宮皇後,但也是兒媳婦,所以鞍前馬後的照料老太太也是份內之事,可這也苦了富察氏。來回奔波加上痛失愛子還要強作歡笑,免不了疲勞過度,加上車馬勞頓,所以行進在泰山行宮的時候,富察氏終於病倒了,經太醫診治,是身染風寒。深識大體又心地善良的皇後不願因自己而貽誤皇帝的國家重務,更不忍心拖累歸心似箭的隨扈人眾,所以一再促請皇帝旋轡北還。皇帝沉吟良久,命令初八日奉皇太後回鑾。終於,在回鸞的途中,龍舟行至山東德州的舟次時,富察氏撒手人寰,臨終時乾隆的和皇三女在她的身邊陪伴著她。這一天是乾隆十三年(1748年)三月三十一日,富察氏年僅36歲,而乾隆37歲。他們短短的22年的夫妻生涯在愛與痛中結束了。人們總是在揮手之間,便突然地告別了自己一生中最值得留戀的美好年華;人們總是在永遠失去之後,才真正懂得如何珍惜昔日曾視同尋常的一切。乾隆十三年三月十一日亥刻,在事業上即將步入輝煌時期的乾隆皇帝,與恩愛發妻白頭偕老的心願卻無可挽回地破滅了。寧靜愜意的人生旅途對於還未到不惑之年的皇帝來說,似乎已到了終點,在今後千千萬萬的夏日冬夜裏,他隻能在夢幻中與皇後相見。

皇後剛剛去世之時,皇帝感到更多的是震驚。真正摧心徹骨的悲痛,是在以後的歲月中一次比一次猛烈地襲來。

結發22年,他和皇後如同兩棵相互依靠交織成長的大樹,彼此早已長成了對方的一部分。登基之後,進入後宮的年輕妃子越來越多,在皇後容貌褪盡的同時,她們如同一朵朵含露的花朵,競相綻放。然而皇後的魅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日益增加,因為這種魅力源於內心,就像一壇芬芳的酒,歲月越老,就越醇香。富察氏是皇帝永遠的大後方、大本營,永遠的溫柔港灣。隨著歲月流逝,皇帝越來越覺得皇後的嫻靜、溫柔、持重,不急不躁不妒,像一塊貼身的玉石,時刻調適著他的政治體溫。共同生活的時間越久,他們相處得越諧和,越能讀懂對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知道彼此的內心需要。正是因為有她在,他才能精力充沛地處理國務,把大清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強盛時期。

皇後離去的半年,表麵上,皇帝仍然在全力處理國務,然而悲悼之情像潮水一樣經常突然襲上他的心頭,悲痛的巨流頻頻卷起,讓他什麼也做不下去。一連數月,皇帝都睡不踏實,動不動就覺得皇後還在身邊,頻頻驚醒。太監注意到,一向嚴謹精明的皇帝變得遲鈍了、無目的的活動增多、工作沒什麼效率、常常走到一處,卻忘了自己是要尋找哪個奏折。有時剛說過的話,立刻就忘得一幹二淨。還不時莫名其妙地大發脾氣,後宮上下都提心吊膽。

乾隆十三年(1748年)三月三十二日,即大行皇後崩逝的次日,乾隆在停泊在運河旁邊的青雀舫上寫下了痛悼大行皇後的挽詩:恩情廿二載,內治十三年。忽作春風夢,偏於旅岸邊。聖慈深憶孝,宮壺盡欽賢。忍誦關雎什,朱琴已斷弦。夏日冬之夜,歸於縱有期。半生成永訣,一見定何時?棉服驚空設,蘭帷此尚垂。回思想對坐,忍淚惜嬌兒。愁喜惟予共,寒暄無刻忘。絕倫軼巾幗,遺澤感嬪嬙。一女悲何恃,雙男痛早亡。不堪重憶舊,擲筆黯神傷!同日,向全國公布了噩耗,諭旨日:“皇後同朕奉皇太後東巡,諸禮已畢,忽在濟南微感寒疾,將息數天,已覺漸愈,誠恐久駐勞眾,重廑聖母之念,勸朕回鑾;朕亦以膚屙已痊,途次亦可將息,因命車駕還京。今至德州水程,忽遭變故。言念大行皇後乃皇考恩命作配朕躬,二十二年以來,誠敬皇考,孝奉聖母,事朕盡禮。待下極仁,此亦宮中府中所盡知者。今在舟行,值此事故,永失內佐,痛何忍言!昔古帝王尚有因巡方而殂落在外者,況皇後隨朕事聖母膝下,仙逝於此,亦所愉快。一應典禮,至京舉行。布告天下,鹹使聞知。”乾隆十三年(1748年)三月十六日正午,大行皇後梓宮由水路起旱,暫奉通州蘆殿。在京王公以下,三品官以上,及諸皇子齊集舉哀行禮。隨後靈駕從通州蘆殿出發。皇子們與皇後姻親在旁痛哭隨行。傍晚時分,靈駕至京。四品以下官員;公主、王妃,大臣官員的命婦;以及內務府佐領、內管領下婦女,分班在朝陽門、東華門內和儲秀宮縞服跪迎。大行皇後梓宮進東華門,自寧壽宮西行,入蒼震門,至長春宮,安奉於正殿。此時,先行還宮的皇帝身著白綢孝服,看視皇子們在靈前祭酒三爵。按照總理喪儀王大臣所議,皇帝輟朝九日,仍循以日易月之製,服縞二十七日;妃嬪、皇子、公主服白布孝服,皇子截發辮,皇子福晉剪發;親王以下,凡有頂戴的滿漢文武大臣一律百日後才準剃頭;停止嫁娶作樂二十七天;京中所有軍民,男去冠纓,女去耳環。至於外省是否與京師相同,恭辦皇後大喪儀的王公大臣們則頗感為難。清朝衙門辦事,恪遵“有例不滅,無例不興”的規矩。皇後喪儀的先例載在《會典》,一翻便知。那是康熙十三年(1674年)五月初三,皇二子胤礽的生母、孝誠仁皇後赫舍裏氏去世,其時正值三藩之亂,平西王吳三桂大軍連陷湖南常德、澧州、衡州、嶽州、長沙,靖南王耿精忠又響應吳藩,在福建舉起叛旗,天下洶洶,民無固誌。聖祖康熙皇帝惟恐外省各官舉哀服喪,“有惑觀聽”,引起更大的驚恐混亂,遂降旨各省一切喪儀皆免。此後聖祖康熙諸後——孝昭仁皇後、孝懿仁皇後、孝恭仁皇後,世宗雍正孝敬憲皇後的大喪儀,一律循例而行,從未訃告在外文武官員、軍民人等照京師治喪。如今令總理皇後大喪儀的王公大臣進退兩難的是,照例行事,難免龍顏不悅,而違例提高喪儀規格,又必然遭致物議。權衡之下,他們決定索性拋開本朝《會典》而援引先朝《大明會典》所載皇後喪儀,聯銜奏請外省一律照京師治喪,理由冠冕堂皇:“大行皇後正位中宮,母儀天下,忽值崩逝,正四海同哀之日”,皇帝自然照準。於是各省文武官員從奉到諭旨之日為始,摘除冠上的紅纓,齊集公所,哭臨三日,百日內不準剃頭,持服穿孝的二十七天內,停止音樂嫁娶;一般軍民,則摘冠纓七日,在此期間,亦不嫁娶,不作樂。天下臣民一律為國母故世而服喪,就清朝而言,尚屬空前。尚屬空前的還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