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集這天,村裏很多人都會去,就村長家有牛車,是不夠村裏人搭的。
雪村的牛車卻是不少,他們村子裏地的收成不好,於是村民便會想方設法的從其它方麵找錢補貼家用,小王村北村口往鎮上的方向,現在便停著兩輛牛車在等客,單人一個人兩文錢,帶東西五文錢,當然東西太多另算。村裏很多村民都會趁著趕集,將自家的餘糧或農副產品帶到鎮上去賣,再換些自家需要的回來。
春草先去了娘家看了看,寡婦胡春花終於被趕走了,一家人都挺開心的,聽春草說要去趕集,嫂子好久沒去了,也想去看看,柱子要跟著去,胡桂花的行李還丟在門外的,春草擔心那個胡桂花回來拿行李再來家裏鬧,娘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便讓哥哥呆家裏,自己帶著嫂子去趕集。
三人一起往北邊村口走去,到了村口,呂子祺拿了六文錢跟車夫,上了牛車,車裏還沒有其它人,車夫便繼續在外麵等客。
一上車,春草便把手往呂子祺懷兜裏伸,呂子祺不明白自家媳婦又要幹嘛,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坐對麵的嫂子,正笑著看著倆人,趕緊抓住已經伸到衣服領口的手,輕輕開口,“你這是幹啥呢?”
春草用力將自己的手從呂子祺手裏抽出來,伸手繼續往呂子祺懷裏探去,“我要搜身,你是不是還背著s我藏了私房錢呢。”嘴裏振振有詞,小手在呂子祺胸前摸來摸去。
呂子祺再次把春草亂摸得手抓出來,自己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舊荷包,遞給春草,“這是之前沒花完一直放身上的一兩多銀子。”這叫藏私房錢啊,呂子祺在心裏腹誹,他真是娶了個財迷媳婦兒啊,以後花錢還得請示媳婦兒,找媳婦兒要了。
春草翻了翻,確實差不多就隻有一兩多銀子,便遞還給呂子祺,“還是給你留點在身上當零花錢吧。可不準再背著我藏私房錢!”
“噗。”柱子媳婦一直忍著笑,看著麵前兩人。
聽見嫂子的笑聲,呂子祺尷尬的笑著不作聲,春草看著嫂子一本正經的說,“嫂子,我可跟你說,男人有錢了就容易變壞,可得把錢看好了,不能給男人身上留太多錢,免得在外麵亂來。”
呂子祺伸手敲了敲春草的頭,“瞎說什麼呢,從哪兒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春草摸了摸被敲的頭,撅著嘴巴“哼”了一聲,她這些可是在現代的時候,身邊的人們親眼所見的事實。
外麵傳來說話聲,車裏便進來了兩個婦人,春草不怎麼認識,嫂子先開了口,“月嬸,福容嫂子,也去趕集麼?”
春草也跟著嫂子叫了人,呂子祺恢複了他的麵無表情,淡淡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春草瞄了他一眼,想著自家相公還真是傲嬌。
兩位婦人也沒在意呂子祺,月嬸親切的開口,“你們也去趕集呀,這剛秋收完,趕集的人多,今天鎮裏肯定熱鬧了。”
“是呀,我們也是想去湊湊熱鬧。”春草開口,想著以後還要開作坊招工,得多跟村裏人打交道。
車上坐了五個人了,車夫喊了聲坐好,馬車便晃晃悠悠的出發了。
這月嬸跟福容嫂子都很是吃驚,昨天晚上看熱鬧,就感覺這春草並不像傻子,這傳言果然是不可靠的呀,如今聽這春草說話,再看看這笑眯眯的機靈樣,哪一點像傻子了。
福容嫂子突然神秘兮兮的小聲說,“你們知道那寡婦胡桂花的事情麼?”
春草跟柱子媳婦都一臉迷惘看著福容嫂子,還能有什麼事情,不就是被趕出小王村了麼?
“你們都沒聽說麼?”
兩人同時點點頭,月嫂也好奇的開口,“還有啥咱不知道的事情?”
福容嫂子看大家都不知道,得意的揚了揚頭,開口,“王鐵柱家離咱家不遠,昨天半夜的時候聽見那胡桂花的哭喊,什麼殺人啊,害命的大喊,把我跟我男人都吵醒了,我們就起來過去看看是咱回事,結果門口圍了好多人,胡桂花褲子上都是血,哭的那叫一個淒慘,嘴裏還在不停罵著,說什麼李家沒人性,連李家血肉都毒害,聽之前過來的人說,據說是李家來人,一杯藥給胡桂花灌下去就走了,胡桂花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不知道誰叫了許郎中,來了給胡桂花把了把脈,說是孩子掉了,大人沒啥事養養就行了,都聽說不會出人命了,也沒人願意搭理她,人群就散了。”
“哼,真是活該,就是個小賤蹄子,是個男人都勾搭,還不如那勾欄院的,柱子媳婦你也是個沒用的,咋就讓她在你家賴了這麼久,你就該給她打出來。他自己跟李三勾搭,還反過來誣賴你跟李三有染,真是不要臉。”月嬸這話說完,柱子媳婦臉色有些發白,尷尬的衝月嬸笑了笑。
“這還不是欺負我哥哥嫂子老實,反正也會被趕出小王村了,管她呢。月嬸,您們趕集準備去買點啥呢?”春草看嫂子臉色不好了,趕緊接話轉移了話題。
“這不剛秋收嘛,今年收成還不錯,去看看鎮上糧價怎麼樣了。”月嬸笑著道。
幾個人坐牛車上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雙石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