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愛你(三)(2 / 3)

“何小姐——”鄭飛看著何笑然臉上最後的血色也消失殆盡了,一直坐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不免有些擔心的上前兩步,反複的叫了她幾聲,才看到她仰起頭,大眼睛裏,空蕩蕩的一片。“你別太擔心了,蕭先生會沒事的。”他想了想,安慰了兩句,這時急救室的門再度打開,他一眼就看到蕭尚麒被推著出來,胳膊上還掛著點滴。

秘書難當呀,鄭飛在心裏默念了這句,就連忙跟上,跑到電梯口,才發現何笑然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發愣,隻能再折回來叫她。

蕭尚麒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何笑然曾經多次在各種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采訪過那些滿眼淚光的患者家屬,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她也會站在門外,滿臉隻是無助。

重症監護室是定點準許探視的,鄭飛去聯係這家醫院的院長協商了好一會才過來,陪同而來的還有護士長,帶來了一套無菌服以及帽子口罩等等東西,“何小姐,你可以進去陪蕭先生了,我想他肯定很想一覺醒來就看見你,”他叮囑,看著何笑然進了ICU,才鬆了口氣。

重症監護室裏自然有二十四小時的看護和時時來觀察病人情況的醫生,何笑然很清楚自己不需要做什麼,於是就乖乖的坐到了看護搬來的椅子上,隻是守在蕭尚麒的床邊。

夜漸漸深了,ICU裏又隻有一個病人,請示了醫生之後,看護將不必要的燈統統關了,封閉的屋子裏一下暗了很多,隻有測量血壓心跳的機器上熒光閃閃,而吊針裏的藥水一點一點的滴著,蕭尚麒一直平躺在病床上,睡著的時候也是眉頭緊皺。

已經想不起來,上一次這樣沒有任何顧忌的看著他是什麼時候,何笑然守在一邊,出神的看著蕭尚麒臉上越發紅腫的傷處,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明明是她覺得受傷了,可是為什麼每次進醫院的總是他?

“在想什麼?”手被人悄無聲息的握住,滾滾的熱順著交握處一脈上行,蕭尚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輕輕的問她。

“還疼嗎?我叫醫生來?”何笑然回過神,有些擔憂的問。

“沒事了。”蕭尚麒蹙眉,頓了一下才說,“你在就行了。”

“我又不是醫生,”何笑然好氣又好笑,嗔了他一句,想想才說,“你剛才為什麼不還手,我還沒看見你被人這麼打過。”

“你希望我還手?把肖博年打得滿地找牙?”蕭尚麒把她的手拉到心口處,攤平放好,才說,“然後你就更不理我了?”

手掌下,蕭尚麒的心髒砰砰的跳動著,沉穩而有力,何笑然微微紅了眼眶,良久才說,“肖博年不會打架,你還弄成這樣,你——”

“我傻了,是不是?”蕭尚麒想笑笑,結果牽動了臉上的傷口,頓時“嘶”的吸了口涼氣,隻能停了停才說,“那你原諒我行嗎?你看,我為了你都變傻了。”

何笑然沉默了一會,卻繼續問他,“你怎麼出的車禍?”

“誰和你說的?”蕭尚麒又忍不住蹙眉,“鄭飛?”

“你別管是誰說的,我現在問你呢?”何笑然不讓他顧左右而言他,“你回答我。”

“真要問?”蕭尚麒等著何笑然點頭之後才有點別扭的說,“車禍嘛,就那麼回事,馬路邊有對小情侶鬧別扭,女的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往馬路上衝,我為了躲她,漂移了一下,被後麵的車撞了。”

“我記得你那天喝了不少酒,還自己開車出來幹什麼?”蕭尚麒說的簡單,何笑然卻聽得驚心動魄,她采訪過的車禍新聞也不少了,有些現場慘烈得她都不敢回想,她更不敢去想,蕭尚麒的車子被別的車攔腰撞上的畫麵,一聽這話,就忍不住埋怨他。

“我想嗎?還不是——”蕭尚麒忽然收住口,停了停才說,“然然,別離開我了,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難過了,但是你難受的時候,我自己也不好受。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你再相信我一次,但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們好好在一起,行嗎?”

“你好好睡會吧,等你傷好了再說。”何笑然一隻手輕輕反握住蕭尚麒的手,另一隻手的手指推開了他的眉頭,又輕輕摸了摸他臉上的傷,“快睡吧,很晚了。”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睡了。”蕭尚麒聽出了她話裏的鬆動,一著急,就想翻身坐起來。他肋骨的骨折因為位置的關係確實好得很慢,但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過脆弱的地方還是經不起什麼撞擊,他剛才有七分是嚇唬何笑然的,但也有三分是真的,這時猝然一用力,臉色唰的一下,又白了。

“你瘋了,還想不想好了,”何笑然趕緊去按他,手剛輕輕按上他的胸膛,又慌慌張張的抬起,差點就想去叫一邊打盹的看護了。

“然然,沒事,我沒事,真沒事。”蕭尚麒白著臉吃力的重新躺好,卻隻是搖晃著何笑然的手,“然然,我發誓,要是我再惹你難過,讓你哭了,我就不得好——”

“你有完沒完?”何笑然不等他說完,順手抓起被角就按在了蕭尚麒的嘴上,她的力道有些大了,被子刮過他臉上的傷處,疼得蕭尚麒幾乎又哼出聲來,眼睛裏也多了水光,可憐兮兮的看著她。那一瞬間,何笑然幾乎真的要掉下眼淚了,過去的那些年,那些日子,她再傷心再難過,也不曾希望他受到一點傷害,他好,她才能好,他怎麼就不懂呢?可是他剛剛又發了那麼重的誓,她隻能抬頭看了會天花板,才慢慢的細聲說,“別亂說這些,你沒聽說,人一輩子要傷多少心,流多少眼淚都是注定的,現在多傷心一些,將來就能少傷心一點嗎?”

“傻丫頭,”蕭尚麒愣了一會,他知道,何笑然這樣說,就是原諒他了,可是他讓她那麼傷心難過過,一想到這些,他心裏就好像被什麼碾過了,鈍鈍的疼。他忍不住輕輕抬起還掛著吊針的手,撫上她的臉,這一年多,她瘦了好多,原來還有些嬰兒肥的兩頰,現在都瘦了回去,倒顯得下頜尖了許多,“以後我要是錯了,你就說,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話或是事情,你罵我也行打我也行,就是別自己憋在心裏。”

“知道了,你快睡吧,今天話怎麼這麼多。”何笑然被他摸得兩頰都熱烘烘的,心裏既甜又酸,蕭尚麒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溫存過,可是這次的感覺很不一樣,她好像第一次真的觸碰到了他的內心,也第一次肯定的覺得,他眉眼間的眷戀,都是隻屬於她的。可是這樣遲,但到底還是讓她等到了,她心裏的感覺隻是悲喜難辨,也隻想安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不想睡,好多話想和你說,這幾個月,我天天想,等你能原諒我的時候,就馬上和你說,”蕭尚麒搖搖頭,拉著何笑然的手貼到自己臉上,蹭了蹭才說,“完了,我想了那麼多天的話,為什麼現在全忘了?”

“忘了就等想起來的時候再說,”何笑然安撫他,想抽回手幫他整理下被子,他卻隻是不放。

“明天我就出院,我們就回趟家好不好?”蕭尚麒想不起來他原本想對何笑然說的話裏,何笑然原諒他了,他隻覺得歡喜又有些擔憂,生怕他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何笑然就變卦了,“不是在C城的家,是我們的家,帶我去見見爸爸媽媽,我想他們知道,他們的寶貝女兒要嫁給什麼樣的人了。”

“呸,誰要嫁給你。”何笑然有點跟不上蕭尚麒的思路了,聽他叫她爸媽叫得那麼順口,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別叫那麼親,我爸媽和你不熟。”

“那就盡快和他們熟呀。”蕭尚麒側頭親了親何笑然的手,一邊說,“然後你也得和我回家,醜媳婦總得見公婆,我得給老爺子打電話,讓他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趕緊回趟家,因為他兒子終於要結婚了。”

“天還黑著,你可以繼續做夢。”何笑然笑他孩子氣,結婚說得跟過家家酒一樣,她都還沒答應,他倒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順理成章了。

“不是做夢,然然,我愛你,我希望我們以後都一直在一起,”蕭尚麒正色說,“但是首先,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已經決定,以後一直在一起了。”

半夜裏聽說蕭尚麒被人打傷住院了,打仗的原因還是因為爭風吃醋,鄒少波立刻就精神了,本來他正在海上明珠消遣,這裏新來了幾個妞,都很正點,不過一接了這通電話,頓時美女對他都沒有吸引力了,二話不說的上了車,風風火火的趕到C城。原來看熱鬧這種事,一定少不了陸均衡的,不過這家夥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陰晴不定的程度正在向大哥慕少天看齊,蕭尚麒被情敵打傷到住院這樣天大的熱鬧,他聽了居然全無反應,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知道想什麼呢。

不過鄒少波也懶得管他,沒心沒肺的人能有什麼煩惱的事兒,讓他盡情走神吧,蕭尚麒的熱鬧很難看到的,就讓老八事後後悔吧,他這麼想著,車一開到C城,就直奔蕭尚麒住的醫院,連休息都沒有休息一下。

大清早,蕭尚麒的秘書鄭飛就已經守在VIP病房的外麵了,看到鄒少波就是一愣。

“不是說咱們六少傷得特別嚴重,都進了ICU了嗎?”鄒少波先去的ICU病房,不過那裏空無一人,打聽了一下,才又到了VIP療區,這會看了看堵著門,有些不自在的鄭飛,玩味的說,“你堵著這扇門幹什麼?”

“蕭先生半夜的時候醒了,說ICU空氣不好,地方小,就換到這邊了。”鄭飛心裏這個苦呀,今天淩晨,蕭尚麒忽然給他打電話,說要換病房,私立醫院一切以病人的要求為前提,換病房自然沒什麼,隻是深更半夜少不得一陣折騰。而蕭尚麒折騰的理由是非常理直氣壯的,在ICU,何笑然隻能坐著陪他,太累了,換到VIP病房,專門有陪護睡的小床,就舒服多了。幸好他就猜到這一晚不會天下太平,壓根就沒走,省了不少事。這總算熬到天亮了,他買了早餐,正準備著安頓好病房裏這兩位大爺,也好回公司休息一下,沒想到更麻煩的人物又駕到了。

扒拉開鄭飛,鄒少波小心翼翼的把病房門打開了,這是套房,外間是會客室,裏間的門這時並沒有關,他輕輕走進去,病房內擋著厚實的遮光窗簾,蕭尚麒平躺在床上,大約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在他馬上要踏進來的瞬間微微支起頭睜開了眼睛,警告意味十足的瞪了他一眼。

鄒少波立刻站住了腳,視線在蕭尚麒的臉上轉了一圈,微微有些忍俊不止,在感受到來自蕭尚麒的目光,越發淩厲的幾乎要將他灼出洞來時,他才轉開點視線,然後愣了一下。

病房裏陪護的床被搬到了緊鄰著病床的位置,蕭尚麒的一隻手與睡在小床上的年輕女孩緊緊相握著,那個女孩他還有些印象,細算下來,是見過不止一次了,可是記憶中,並不是多漂亮的美人。不過看蕭尚麒現在的架勢,卻好像抓著個什麼寶貝,他不懷疑,再多看那女孩幾眼,他這個六哥都能跳起來打人。

“昨晚是何方神聖呀,我六哥也敢打,人呢?”看看蕭尚麒問題不大,鄒少波聳聳肩,給了對方一個放輕鬆的表情,就又如進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示意鄭飛離開病房幾步,才問,“怎麼處理的?”

“派出所昨天晚上來問過情況了,當時蕭先生還在ICU裏,我也不知道蕭先生的傷情,怕事情太大,隻能給董事長打了電話……”鄭飛遲疑了下,斟酌著說,“後來我也打聽了一下,打傷蕭先生的人,好像和何小姐很熟,派出所的意思是,正常的打傷人,要賠醫藥費,如果蕭先生追究,還可能要治安拘留那個人。隻是這事同何小姐有關,我也不能拿這個主意,正等著一會請示一下蕭先生呢。”

“別請示了,我看六哥傷得不嚴重,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告訴辦案的民警是誤會一場得了,讓他們趕緊放人,然後你辛苦一下,把那個男的從哪裏來,送回哪裏去,別讓他再來摻和了。”鄒少波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幾步之外那間病房的大門,他來之前,還有心想來搗搗亂,給蕭尚麒找點麻煩,自己逗個樂子。可就在剛剛,他忽然在這個年紀和他相仿的六哥身上,依稀看到了大哥的影子,那是愛上了一個人,唯恐失去的珍而重之。大嫂前陣子這麼忽然一走,大哥的痛苦他們都看在眼裏,他忽然沒了開玩笑的心思。愛情這東西,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折磨人,偏偏還有人偏偏甘之如飴,可是日子還得過下去,有大哥一個傷心落寞的人就足夠了,不是嗎?

何笑然一覺醒來,四下裏還是黑漆漆的一片,一個姿勢睡得久了,胳膊壓得完全麻了,微微一側身,就好像同時被上萬隻螞蟻咬上了,酸疼酸疼的。她輕輕吸了口氣,本想用另一隻手去按摩一下,沒想到,卻牽動了緊握著她的另一隻手。

“醒了?”鄒少波走後,蕭尚麒一直似睡非睡的半眯著,何笑然一動,立時就醒了。

“幾點,怎麼還沒亮天嗎?”何笑然抽回手,揉著酸麻的胳膊,好一會才起來,走到窗口,“唰”的拉開窗簾,耀眼的陽光頓時晃得她眼前發花。“遭了,把上班的事兒忘了。”她連連跺腳,轉身就想跑。

“讓人給你請假了!”蕭尚麒有些無奈,在她經過病床邊時,伸手拉住她,鬱悶的說,“你都不問問我,覺得好點了嗎?”

“你昨天半夜不是就好了,精神十足的折騰得醫生和護士人仰馬翻的。”何笑然揶揄他,經過一夜,他臉上的傷已經變得中間紅腫,四周淤青,她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唯有傷處比別的地方灼熱些,“疼嗎?”她到底歎了口氣,坐到床邊,輕聲問他。

“特別疼。”蕭尚麒蹙著眉,像是忍了很大的疼痛。

“除了這裏,身上也疼嗎?”何笑然不疑有他,揭開被子,昨天夜裏蕭尚麒死活不肯讓她看傷處,這會倒乖了很多,任憑她解開病號服的扣子。

蕭尚麒的身材很好,皮膚也光滑細致得不輸給女孩子,在過去的很多個激情纏綿的夜裏,何笑然都曾經看到過也反複摩梭過。可是,如今,在他的一側肋骨上,卻留下了兩寸多長的一道暗紅色的傷口,傷處並不規則,猙獰著記錄下了當時凶險的一幕。何笑然失神的看了一會,才小心的將手指貼上了那道傷口,很輕的來回摸了摸,“這是車禍的時候傷的地方?還疼嗎?”

蕭尚麒有一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靜靜的看著何笑然,她的睫毛其實很長,這樣低頭看著他的時候,眸光溫柔如水,他忽然什麼也不想說了,就隻想抱緊她,親吻她,當然,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小心——唔——”整個人跌進蕭尚麒的懷裏,何笑然隻來得及說了三個字,就被他堵住了唇。他的動作明明輕柔,舔舐著她,到她觸癢不禁的時候,才挑開她的牙關衝了進來,可是卻也不由人抗拒,那樣大力的吮吸著她的舌,讓她與他糾纏,再無法分開。

……

“蕭總,這是公關部擬定的賓客名單,您抽空過目一下,看這樣可以嗎?”

“蕭總,法國那邊特邀來的Claude先生已經做出了幾款婚禮上要用的甜品樣品,您要先品嚐一下嗎?”

“蕭總,婚慶公司那邊,已經根據場地出了3D效果圖……”

“蕭總,何小姐的婚紗……”

……

結婚,應該是天底下最麻煩和繁瑣的一件事了,其麻煩和繁瑣的程度,絕對堪比投資一個地產項目,不,簡直比開發一片區域難太多了。開發案子,他隻需要決策和把關,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一整個團隊去完成。可是結婚,雖然也有無數人在幫他做這做那,但最終,事無巨細,還是要他親自一件一件過目,才能滿意。

由於私事忙得團團轉,蕭尚麒自然不客氣的把目前手頭的工作完全交給鄒少波代為處理了,C城的地標建築到了收尾驗收的階段,鄒少波平均三天就得來回飛一趟,私底下不免抱怨他公報私仇,不就去看了一場他的熱鬧嗎?至於這麼整人嗎?

對此,蕭尚麒連理都沒理,他是真的忙,每天處理完進度表上的各項事宜之後,他總會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去何笑然家吃晚飯。他的準嶽母對他並不滿意,他耗時一年終於求婚成功之後,第一次登門,就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齊大非偶,這是老話,老話都有老話的道理,門不當戶不對,將來麵對的問題會特別多。你還年輕,結婚的事情,阿姨建議你還是慎重的考慮一下。”何媽媽詳細問了他的家世和現在的工作之後,皺著眉頭當場就撂下這麼一句話,然後對已經辭掉C城工作,回到家鄉另一家報社上班的何笑然加強了“監管”。何笑然剛到新單位,本來就忙活,為了等她一起吃飯,他常常得開著車在報社樓下等到天都黑了。結果兩個人剛到飯店,菜牌還沒看,何媽媽的電話一準過來,追問何笑然和誰在一起,什麼時候回家,然後每半小時,電話就打過來一次,直到他乖乖把她送回家為止。

“早知道我們在C城不回來了,”車子停到何家樓下,蕭尚麒熄了火,將何笑然抱在懷裏,時間緊任務急,他隻能反反複複的流連在她的唇上。她的身子那樣軟,軟得人恨不能一口吞了她,可是他準嶽母的電話說不上什麼時候還會過來,這種事情,總被打斷,不知道將來會不會不幸福。他在心底深深的歎氣,把頭埋在何笑然的頸窩處,“然然,我難受,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