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可愛的仆人星期五(2 / 3)

我們爬上小山山頂往海邊張望,想看看野人們的動靜,沒想到昨天那批野人沒想尋找丟失的兩個同伴,已經乘獨木舟回去了,隻留下海灘上的一片狼藉。我心裏的一塊大石落了地,同時也萌生了更大的好奇心,想去海灘看看究竟,於是我帶著星期五下山直奔海灘跑去。

來到海灘,我很後悔自己剛才的決定,這裏的景象令我觸目驚心,到處是吃剩下的人骨和肉,慘不忍睹。星期五做手勢告訴我,他是兩個部族戰爭中被抓住的俘虜,這次一共有四個俘虜被押到這個小島上,有三個被吃掉了,他幸存了下來。

我實在看不下去這殘酷的場麵,讓星期五把海灘上的遺骸都收集到一起,用火把它們燒成灰燼。星期五照我說的話去辦了,但是我發現他對那些死屍還是念念不忘,甚至有些垂涎三尺。我嚴厲地告訴星期五,吃人的行徑是我憎惡的,如果他有吃人的行為,我就用槍打死他,他這才放棄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辦完了海灘上的事情,我帶著星期五回到了我的堡壘。眼下的事情就是給星期五置辦一身衣服,他現在還是赤身裸體的。我找出在失事的船上找到的海員的短褲,稍微改了改給星期五穿上,還挺合身的。然後我用山羊皮給他做了件背心,又給他戴上一頂兔皮帽子,這樣一身衣服便算完成了。星期五開始還不是很習慣,有些磨胳膊,不過我又修改了一下,就基本解決問題了,看得出星期五穿上衣服後很開心。

至於住的問題,我考慮既要星期五住得舒適一些,又不能威脅到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於是我在堡壘的內牆和外牆之間給星期五搭了一個小帳篷,翻過內牆必須要爬梯子,我晚上睡覺時就把梯子收起來。另外內牆上還開了個小門,隻能從裏麵打開,我晚上就從裏麵閂上,身邊還放上我的槍,這樣可以充分保證我的安全。事實證明這些防範有些多餘,後來的事情證實星期五是個很忠實的夥伴,他很熱情、單純,對我像兒子對父親一樣,甘願為我奉獻一切乃至生命。

我對星期五很滿意,這個小夥子很聰明,而且好學,我開始教他說英語,這樣他可以聽懂我的話,也可以和我交流。星期五的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就可以和我簡單地對話。每當他聽懂了我的話或者我聽懂了他說的英語,他就很高興,做出手舞足蹈的樣子。這讓我很開心,我甚至想隻要不再見到那些食人的野人,這輩子和星期五在島上度過餘生我都願意。

我覺得應該徹底改掉星期五吃人的習慣和難看的吃相,便決定讓他嚐嚐人類以外的肉的味道,於是我帶著他拿著槍到叢林裏麵去打獵。我們在路上發現一隻山羊在樹蔭下吃草,我叫住星期五,用手勢告訴他站在原地別動,然後從背後摘下槍,瞄準山羊開了槍,山羊應聲倒地。可憐的星期五上次看到我開槍是我解救他時開槍打死野人,那時他站在遠處,沒看到我是如何射擊敵人的,這次我在他眼前演示了全部過程。星期五目睹了這一切,癱倒在地上,嚇得魂不附體,渾身打著哆嗦,把手伸進衣服裏摸摸自己有沒有受傷,他一定以為我是要殺死他呢。我衝著星期五哈哈大笑,告訴他我不是要殺他,讓他放心,並且指著樹下的那隻山羊,讓他跑過去取過來。

趁著星期五揀獵物的時候,我又往槍裏加了些火藥,並且找好了下一個狩獵的目標—樹枝上停著的一隻鸚鵡。等星期五興高采烈地回來後,我讓他看好了那隻鸚鵡,然後瞄準鸚鵡開了一槍,鸚鵡撲騰著落到了地上。星期五都看傻了,他沒想到我的槍能打死一切東西,人啊,野獸啊,飛鳥啊,這可比他的弓箭厲害多了。我相信星期五始終沒明白我的槍是怎麼發射的,因為他甚至把槍當成神仙一樣崇拜得五體投地,對它恭恭敬敬的,連碰都不敢碰一下,一連幾天都嘰裏咕嚕地和我的槍說著話。後來他告訴我,他是對槍求情不要把他殺掉,我聽完笑得直不起腰來。

回到家裏,我支起鍋,把山羊肉放進鍋裏煮,不一會兒鮮美的羊肉湯就做好了。我給星期五吃了一些,他從來沒吃到過這麼好吃的肉,用他不流利的英語告訴我他很喜歡吃。後來我往肉湯裏加了一些鹽,他衝我又搖頭又擺手,看來他不喜歡往食物裏加鹽。接著他把一點兒鹽放進嘴裏,然後裝出很誇張的嘔吐的樣子,又“呸、呸”地吐了幾下,還用水漱了漱口。於是我也拿沒加鹽的肉放進嘴裏,做出嘔吐的樣子,告訴他沒有鹽的肉是不好吃的。可星期五還是不能接受往食物裏加鹽,即使到後來我們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他也隻是往食物裏放一丁點兒鹽。

吃完了煮羊肉後,我又準備讓星期五嚐嚐我們英國的烤羊肉。第二天,我按照英國的做法給他烤羊肉。我先找來兩個大的樹杈插在地上,在兩個樹杈間點起火堆,然後用一根木棍穿好要烤的羊肉,再將木棍架在兩個樹杈上麵,這樣就可以轉動木棍,讓羊肉均勻地在火上受熱。我把烤熟的肉分給星期五一塊,他吃了後連連向我點頭,用手勢告訴我他是多麼喜歡這羊肉的味道,當然我也不是很懂他說的所有意思。不過最後他告訴我的事情很關鍵——他說他以後再也不吃人肉了。這讓我很欣慰,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過了幾天,我帶著星期五去打穀,我教他如何用我自製的舂米機把稻穀舂好,又如何用篩子篩出麵粉來。星期五學得很快,這家夥天生就是個幹活兒的好手,很快就把這些工作學會了。篩完麵粉我又教他如何用麵粉烤製可口的麵包,他弄明白麵包是這麼做出來的以後,幹得更賣力了,不久以後他就和我一樣能烤出很可口的麵包了。

由於小島上多了一個人,就需要比以前更多的口糧,於是我帶著星期五又開了一些田地,像以前一樣用樹樁圍起來,然後播下種子悉心照料。星期五也明白多種地是為了有更多的麵包吃,所以幹得很主動、很賣力,我和他在一起幹活兒總是有說有笑地很開心,當然糧食的收成也讓我們很開心。

很快,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和星期五相處得很快樂。星期五的英語長進很大,他差不多能明白我說的每一樣東西和我讓他幹的每一件事情。他也很喜歡和我說話,我和他一天說的話比我從前在這島上二十多年說的都多,說得我的舌頭都累了,不過我還是很樂此不疲。而且星期五的性格和我很合得來,他天真樸實,對我忠心耿耿,我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小夥子。

有一次,我和他聊天時聊到他的故鄉,聊到他們的部族,我這才知曉了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情況。原來星期五屬於大陸上野人的一個部族,在一次戰鬥中他的部族贏了,而他自己卻被敵人俘虜了去。一般野人部族處置俘虜就是把他們統統吃掉,他們會把俘虜帶到一個小島上,舉行完儀式後把俘虜一個一個殺掉。而星期五以前也作為勝利者來過這個小島,就在我以前發現腳印的那一帶海灘,和自己部族的人吃掉過十幾個俘虜。

後來我又問星期五我們的小島距離他們的大陸有多遠,乘獨木舟到小島有沒有出過危險。他告訴我距離上並不遠,而且他們的獨木舟從來沒出過事情,隻是要注意小島的附近有急流和風,一天中會隨時變化。我恍然大悟,小島處在靠近大陸的河口處,我上次環島航行時遇到的急流就是大陸上的河水注入海裏形成的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