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自坊間有兩人的傳言後,蕭瀛一直沒有再和方楚楚有任何交集,就是擔心她會被人誤會。可是沒想到,自己百般隱忍的結局,卻是她的遠走高飛。
“你,還好嗎?”方楚楚見蕭瀛跑得一頭霧水,雖然他還不能完全行走,但至少是靠自己從城門口走到了城外,她的身邊。
蕭瀛微微點頭,雙腿在他不懈堅持下已經能行走,隻是還不能太過勞累。“我很好,可是你不好,真的如傳聞所說,你和夜淩旭沒有瓜葛,你要回到齊國去當郡主了嗎?”
蕭瀛著急之下,將心中想問的話一一問出口。
方楚楚莞爾一笑,找不到什麼相送的,取下頭上一支珠釵,“今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希望你能保重。這珠釵,是我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了,多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楚楚……”蕭瀛第一次如此喚她,見她憔悴神情,心中一陣刺痛,早知如此,當初他該多努力努力。
方楚楚聽聞蕭瀛呼喚自己的名字,眼眸微垂,“從今以後,世間再無楚楚,我叫淡心。”
“淡心?平心靜氣,淡定心境。也好,忘記這裏的一切,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吧。”蕭瀛呢喃著方楚楚,不,淡心的名字,有感而發。
“對,我叫淡心,方楚楚是誰,我不認識。”方楚楚走回車中,離開了幽州後,世上當真再無此人。
城牆上,轉角處,一抹高大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隱在暗處。不時眯眼看向城外那輛馬車,心中一澀,多少次想要衝上前卻又生生忍住。
忽然見那輛馬車疾馳而去,夜淩旭再也顧不得什麼,衝出轉角大喊道:“楚楚,楚楚!”
馬車中,方楚楚不知自己為何流淚,可眼淚就是忍不住。哭得正傷心時,忽然聽聞有人喚自己的名字,掀開簾子往回一看,除了蕭瀛的身影再無他人。
事到如今,她還想著夜淩旭會出現挽留,她真是太傻了。
數九寒天,冰封雪地,整個世界成了冰洋世界。山冷地在顫抖,河凍地僵硬了,空氣似乎也要凝固起來。
連綿曲折的山道上,除了方楚楚這一輛馬車,再無其他行走的活物。
“這衛國也太冷了,還是我們齊國好,四季如春。”連慕裴也凍得不行,裹著貂皮大衣坐在馬車內,將簾子折的嚴嚴實實的。
方楚楚卻並不覺得有多冷,畢竟心都死了,身體也就這樣吧。
“天快黑了,我們得加快速度,否則在天黑之前不能和湘南王彙合了。”慕裴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冬日的白晝格外的短,太陽早已落山,遠處的天黑壓壓的,似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爹爹他還好吧?”方楚楚沉聲問道,絕色的臉上毫無情緒,令慕裴想起一個詞——心如死灰。
他也曾經想過,如果當初他在努力一些,將方楚楚從衛國帶回齊國,會不會就沒有今日的結局了。可是想得再多又如何,事情已經發生,傷害已經有了,再多悔恨的淚也沒用。
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竭盡全力對她好,隻要她要,將心掏出來也可以。
馬車速度漸快,終於在天色全部黑下來之前趕到了十裏亭。
十裏亭外,湘南王蘇顥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見方楚楚的馬車到了,嘴角含笑準備迎接她的到來。
方楚楚剛下馬車,便看見蘇顥溫潤得如沐春風的笑。眼眶一熱,衝上前撲在他的懷中,“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