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見愁冷眯了眯眼,瞧了瞧地上的血跡,心中隱隱的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他將手上的刀重新插在刀鞘上,冷幽魍魎的眸子裏閃爍著精光,與身邊的夜淩旭對視了一眼,揚聲道,“他們肯定沒走遠,我們快點追,興許還能追上。”
夜淩旭點了點頭,立即催動內功,沿著來時的路上又追了出去。而鬼見愁則是涼涼的瞥了一眼慧明師太,冷哼了句,“這應該又是你的好師妹幹的好事吧。哼!看你把她寵成什麼樣了。”
他輕哼了句,立刻甩袖離開。慧明師太雙手合十,那雙枯井般的眸瞳一黯,又垂眸攥起了佛珠,輕聲的誦詠起經文來……
鬼見愁和夜淩旭倆人武功都極高,又是輕鬆上陣,迷霧林雖然大,但出口隻有一個,倆人既然認定獨孤魅他們還沒有走出那片迷霧林。倆人便快速的催動內功,順著來時的路,又回到了迷霧林的入口處——守株待兔起來。而反觀獨孤魅這邊,獨孤魅受了重傷,祁鄖又要背著昏迷過去的方楚楚,這三人的速度就被嚴重的拖垮下去。好不容易的走到迷霧林的出口處,獨孤魅極為小心的鬆了口氣,心裏暗自慶幸鬼見愁他們沒有追上他們。
可是她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綻開,卻驚悚的望見入口處那突然出現的一抹身影。她的身子抖了抖,立刻轉身想要拖著祁鄖離開。可已經來不及了,祁鄖已經看到了鬼見愁。鬼見愁一頭白發,一雙冷眸盯在祁鄖的身上,那隻金色的眼睛妖冶異常。這是祁鄖第一次見到有人和他有同樣的眼睛,他在經過短暫的差異後,啟唇問道,“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夜淩旭也從一株高大的灌木叢裏走出來,看見祁鄖背上的方楚楚,他眉頭輕擰了擰,冽眸微微一覷,“祁公子,好久不見了。”祁鄖這才暫時的轉移了視線朝夜淩旭輕點了點頭。“祁公子,可否把楚楚還給我。”夜淩旭微沉了沉斂,狂狷的眸子裏有著一抹微弱到幾乎捕捉不到的疼惜。祁鄖略微遲疑的眨了眨眼睛,側頭看了看背上的方楚楚,長長的眼睫在眼瞼下投射出一小方的陰影。
身邊的獨孤魅看出了祁鄖眼中的妥協,她立馬撲上前,厲聲道,“不能將方楚楚給夜淩旭,將方楚楚給了他們,你師父我就要完蛋了。”
祁鄖困惑的抬頭,一臉茫然。鬼見愁卻是冷笑了幾聲,那雙冷眸玩味的望向獨孤魅,“你剛才不是問我的名字嗎?你說你和我都用一隻金色的眼睛,你要是想要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好好問下你的師父?”
獨孤魅臉色隨即的一白,全身發怵,急忙扯著祁鄖的手要往回走,嘴上卻似在強調般的重複道,“祁鄖,你別聽他的話,他這是要離間我們師徒兩的感情……別聽他的話,他不是好人……”
祁鄖感受到獨孤魅的慌張,他眼中的困惑越來越深,覷起眼睛,回頭去看鬼見愁,那隻金色的眼睛越發的狹長。鬼見愁那岩石般冷凝的臉上又是硬生生的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視線還冷,正如一把利刀,徐徐的切割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他的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寒顫。停下腳下的步子,他又緩緩的啟唇問道,“前輩到底是何方神聖?”“鄙人姓槐,單名一個衝字。”鬼見愁嘴角微揚中顯露出陰冷笑顏,又補充的說道,“同時,我也是是……你的親生父親。”
“不!”獨孤魅扯著嗓子尖聲道,“祁兒,你別聽他的話,他才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親生父親早在你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這個人,隻不過是在騙你而已……祁兒,你聽我說……千萬不要信這個人的鬼話,他是騙人的……”
祁鄖看著向來除了報仇對其他事情都保持著清冷態度的獨孤魅這般不顧形象的大喊大叫,他微微怔了怔神,再看向鬼見愁的目光便深了許多。鬼見愁幽暗的眼眸裏有著廣袤的寒意,惡劣的勾了勾唇,沙沙的說道,“雖然,你是我鬼見愁的親生兒子,不過……我對你沒有絲毫的興趣……也不會與你來個認祖歸宗的戲碼。你先前是怎麼過的,以後也繼續這樣過。我與你,隻是血緣上的父子,但並不代表我們在感情上有血緣關係。因為,你的出生對我來說是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