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旭掛好布條,又轉身在方楚楚的身側躺下,倆隻手臂緊緊的將方楚楚撈住,防止她半夜趁著他睡著的時候偷跑。
方楚楚蜷縮著身子窩在他的懷裏,沒有多久睡意便襲了上來,她輕輕的打了個哈欠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天空微微白的時候,她再次睜眼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慵懶的抬頭,轉眼夜淩旭那張俊逸不凡的臉便無限大在她的瞳孔裏放大。輕輕的挪了挪身子,她看了看船外的天色,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長睫輕眨了眨,她又回頭望了望已經熟睡過去的夜淩旭。見夜淩旭隻著著褻衣,反而將衣服什麼的都蓋在她的身上,而且還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裏。她心中一暖,小心的將覆蓋她身上的衣服躡手躡腳的移了一半到夜淩旭的身上。
聯想起昨夜的種種,她羞赧的輕笑了起來。抬頭輕輕的打量起夜淩旭的睡顏。怎麼說呢,他這人平時給人一副嚴謹、深沉的模樣,本來她還想著他的睡相會不會與平日裏給人的形象不同。但可惜的是,夜淩旭睡覺的模樣依舊是那麼的刻板。蹙起的劍眉,濃眉彎翹的眼睫,俊挺的鼻子,薄涼抿緊的唇瓣,哦還有他如烙鐵一般緊箍著她身子的手臂,這副形象跟平日裏簡直就沒有什麼差別。
都說人睡覺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刻,再會掩飾的人,他睡著的時候的神情舉止都會泄露出他最真實的性格。
就說夜辰朔,他平日裏總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但是他睡覺的時候喜歡躺在裏側,這樣如果他半夜裏口渴了想要喝水,就可以讓睡在外頭的女人給他倒水,而且如果遇到刺客行刺的話,他正好可以先把睡在床外側的人推出去。這樣他活命的幾率就大很些了。
這些她以前沒有細想,但是後麵聽說夜辰朔將林妙雲推出去擋箭的時候,她過後慢慢的琢磨過來的。
不過看夜淩旭睡著時和醒著的時神情舉止都沒有什麼變化,她覺得這兄弟兩的本質還是不一樣的。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慢慢地在她身上刻畫著,待觸到他那黑亮的眼睫毛時,他的眼睛微微眨動了一下。方楚楚一愣,反應過來他這是要醒了。
害怕等下倆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的局麵發生,她連忙閉上眼睛,又裝睡著了。
夜淩旭相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已經閉上眼睛的方楚楚,露出一抹璀璨的笑容。輕輕的推了推她,他聲音柔軟綿和道,“起來吧,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他的睡眠很淺,所以在她挪身子的時候,他便已經清醒過來了。隻是想看看她會不會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偷偷溜走。
不過,她好像隻是對著他發了一會兒呆,最後又用手在他的臉上比劃著。
他有些好奇,一向沉穩的她伸出手指比劃著他的臉是一種怎樣的表情。所以他這才忍不住的睜開眼睛,可沒有想到,他這個舉動,卻又把她嚇的假寐起來。
雖然聽到了夜淩旭的話,但方楚楚依舊闔著眼睛沒有“醒”來。
夜淩旭搖了搖頭,本想依著她,但突然想起還在府裏的蘇卿陽,他劍眉微挑,雙唇抿成一條直線,輕聲道,“我今天帶你見個人吧,一個極有可能是你親人的人。”隻要蘇卿陽沒有確定,他便不好直接說出結論來。否則後麵若是出了什麼變故,隻會讓她更加傷心。
方楚楚眨了眨眼睛,睜開眼皮,露出一雙清瑩的眼眸,“你說的人是誰?”
幽州城的大牢裏。
被關押起來的方富貴全身穿著囚服,隔著牢門,鬼鬼祟祟的將自己靴子裏藏著的一張銀票遞給看守的壓抑,“麻煩這位差大哥,請你幫我到方家布莊走一趟,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方家布莊的夫人。如果他們問起,就跟他們說,這件事情關係到方家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請他們務必要看這封信。差大哥,麻煩你了,你一定要把這封信送到方家夫人劉月香的手上啊。”
那門衙役低頭望了望方富貴手裏塞過來的銀票,滿意的笑了笑,“收了你的錢財。我自然要幫你辦事。你放心好了。”
方富貴立刻點頭,感動道,“謝謝差大哥了!這個還隻是小意思,如果你見到了劉月香,讓她看到我寫的這封信,她還會給你一筆賞賜的。所以,差大哥,麻煩你了。你一定要將信送到方府啊。”
那衙役點了點頭,將信揣入懷裏,轉身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