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依舊迎風而立,等她估摸著獨孤魅差不多已經走到山腳了,她才轉身跟著離開。雲海翻滾的天邊,卻在這時候突然霞光漫天,金燦燦的霞光普照在大地上,給人的身上渡了一層瑰麗的光芒。方楚楚回頭,仰頭看去,山巒處,棲霞紅了半邊天,墜落灑滿大地,格外的好看。想到之前聽念慈庵裏的師太們講若是能在後山看到霞光,那人必定會順風順水。她自嘲的笑了笑,她這個人生來運氣就不好,都倒了十幾年的黴了,還有很多人說陽年陽月陽日陽辰生的人是個大富大貴,旺家旺夫的命,但光看她現在混成這副落魄的模樣便知道那些算命學說,也未必就是正確的。
輕歎了口氣,她往山下的方向而去。獨孤魅剛才的話她很清楚,她隻給她三天的時間,三天後,她的時間就都被獨孤魅買斷了。後麵的話她說的很輕巧,殺了那個男人後就可以重新獲得自由。但如果半路中遇到了什麼破折——那她很可能就有去無回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三天可能就是她這輩子最後能夠支配的時間了。那這三天裏,她要做什麼——她腦海裏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娘親的孤墳,接著晃過夜淩旭的那張臉。如果她以後真的回不來了,那就沒有人照顧她娘親的墳墓了。還有……反正就這三天而已,她幹脆就放縱一回,不考慮那些有的沒的。
方楚楚腦中一下子就有了主意,她走到念慈庵的門口招了一輛馬車,搭著往幽州城裏而去……夜深人靜。秦王府裏。夜淩旭終於將蘇卿陽倆人安頓下來。
他仰頭看著夜空,眼裏有著掩飾不住的落寞。這時候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手裏拿著一封信,見到夜淩旭,便佝著身子恭敬道,“殿下,外麵有個小孩說替人來送信。那小孩說是一位姓方的女子托他送的。”夜淩旭眸中一亮,迅速的拿過那信封來,攤開一看,他眼裏閃爍過一陣狂喜,撇下管家,急匆匆的就往王府的馬廄飛奔而去……
夜淩旭眸中一亮,迅速的拿過那信封來,攤開一看,他眼裏閃爍過一陣狂喜,撇下管家,急匆匆的就往王府的馬廄飛奔而去……
夜深,天邊一彎新霽初月高掛天空。夜淩旭循著方楚楚信中寫明的地方到了湖畔邊。夜風起,他剛從馬上跨馬而下,就隱約的聽到古塤的聲音,在幽靜的夜空中,塤聲蒼涼、緲遠,甚至還帶著對世事無奈的蒼涼。
夜淩旭心猛地抽動了一下,莫名的傷懷。微仰著臉,安靜地注視著塤聲傳來的方向。湖畔邊,停著一艘不大不小的船。而那塤聲便是從那船上傳過來的。向著湖畔邊的停靠的船上飛奔而去,他知道能將塤吹成這樣傷感的人必定是她!
快步登上船,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的時,他腳下的步子微頓。藹藹的霧色中,一個纖弱孤寂的身影,正坐在船頭上吹塤。夜風吹起她肩上的墨發,月亮的清輝灑在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都包圍住,顯得有些飄渺不真實。那塤聲似是被腳步聲驚嚇到,頓時停住了。方楚楚轉身仰頭,月光下,夜淩旭身子如竹如鬆,被月光包圍期間,倒是將他鐫刻深邃的五官氤染的柔和了許多。“楚楚……”夜淩旭望著月下看向他的那張陌生的臉,喑啞著嗓音輕輕喚道。
方楚楚忽然就朝夜淩旭笑了笑,那張絕色的臉上瀲灩無限。夜淩旭微微覷起眼眸,又向前輕走了幾步,道,“楚楚,你的臉?”是怎麼一回事?方楚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淡淡笑了笑,“先前被隻狗給咬了,這張臉……是後麵換上去的。”她雖然是用調侃的口吻在說話,可是話裏的依舊有掩飾不住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