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魅似乎很滿意的看到方楚楚臉上的神情,清冷的笑道,“這張美人臉可是我精心收藏的。你別看她額頭上的蓮花刺很漂亮,很抓人眼球。但你若是知道蓮花刺的那地方其實隻是塊胎記,所謂的蓮花刺隻不過是後來刺上去的,你就不覺得這張臉有多好看了。人啊,總是將最好的一麵修飾出來給人看,不過越是完美的臉,反倒是越不能被人記住。倒是這張有缺陷有懂得修飾的臉反而成了眾人追逐的對象。隻不過啊,這張臉的原主人太過的傻,為了個薄情男人輕生了。說實話,我最討厭這種沒事自個兒去找死的人了。佛還爭一炷香呢。自個兒了斷了,以為薄情男人為記著她一輩子嗎。放屁。他們隻會更加歡快的擁別的女人入懷。所以我的觀念像來是,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
方楚楚皺了皺眉,沒有附和她,也沒有辯駁她的話。隻是安靜的望著獨孤魅手中的那個木匣子,神態有些怔神。她突然就想到一件事情。凡事都有利有弊。如果她真喚了這張臉出去,夜淩旭可能就認不出她了,但是,這天下也就沒有人知道她先前和夜辰朔的那些肮髒的事情了。這對她來說,豈不是一次涅槃。
獨孤魅卻是又望著木匣子中的美人皮喃喃道,“這張臉雖然好看,不過她的命運有些坎坷。你要是沒有意見,我就給你換這張臉了。”她說到這裏,又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帶著些自嘲的口吻說道,“也不知道我是腦袋被驢踢翻了,怎麼看著你就覺得很熟悉,竟然把我珍藏這麼多年的美人皮都給你搬出來了。喂,你說說看,我們倆是不是以前見過麵啊。”
方楚楚茫然的搖了搖頭,很確切道,“獨孤神醫,對不起。我以前並沒有見過您。”獨孤魅嘴角的那抹自嘲迅速的褪下,轉而又勾起薄涼的唇瓣,眯眼道,“可能是我瘋了,竟然會對一個小姑娘說這樣的話。算了,可能這就叫做眼緣吧。就像祁鄖那張臉,我也看了好多年,但他就是沒有你這麼的有眼緣。”
方楚楚扯了扯嘴角,彎唇道,“可能祁鄖更適合去做個普度眾生的和尚。”
獨孤魅讚同的點了點頭,“枉費我這麼多年對他的培育,真想不通了,他爹爹明明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方楚楚很敏感的抓到她話裏的重點,“神醫你認識祁鄖的父親?”以前她和祁鄖還是朋友的時候,他就介紹過他的父母。說他的父母隻是普通人,而他的父親更是很早的就被他“克”死了,之後她的母親就把他賣人了。現在看來,果然祁鄖一開始就在騙她了。他的父親就不是什麼善茬。
獨孤魅一時失言,立刻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們不說祁鄖了。你趕快躺回床上,我還趕時間,已經為你耽誤了許多時間,再耽誤下去,時辰過了,就是對祖師爺不敬了。”
方楚楚想了想,這才安靜的躺回床上。獨孤魅嘴角露出一個冷豔的弧度,冰冷而低緩的聲音在方楚楚耳畔低低的回響,“你現在就乖乖閉上眼睛,等清醒過來,便是另一張臉了……”方楚楚隨著她說話的節奏緩緩的閉上眼睛,意識慢慢的失去,很快便陷入昏迷之中……
半個月後,秦王府。七月的酷暑天裏,太陽像火球一般高掛在高空中,炙烤著大地。
夜淩旭坐著王府的涼亭裏,心情全所未有的焦躁。在這半個月裏,他像是瘋了一般的到處派人去尋方楚楚的下落,可是她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訊,也查無此人。他也派人到先前祁鄖住過的那些破廟去查,可是那破廟已經沒有人了;他派人差點就將整個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可是依舊沒有她的半點消息;他甚至已經下了布告,重金懸賞方楚楚的下落。可結果卻讓他一次次的失望。
這個時候,雖然他是大衛國的太子殿下,雖然手裏擁有了許多兵馬,但他還是感受到巨大的無奈。他甚至不知道方楚楚是被害了還是自己躲了起來。各種無奈、各種疲憊,都像潮水一般齊齊的向他湧來。夜淩旭心不在焉的端起茶杯,輕抿了幾口茶水,又緩緩的放下茶杯,神情疲憊而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