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見到林妙雲跑過來,她一顆吊著的心這才稍微的放鬆了些。黑暗中和林妙雲交換了下眼神,她扯著嗓子向屏風外的夜辰朔揚聲道,“王爺,表姑娘來了,說不定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您先出去看看,婢妾這裏換好了衣服,就馬上出去。”
她這話雖是情急之中胡扯出來的,但聽在夜辰朔的耳畔裏倒是多了一層羞澀的意味。女人嘛,總是害羞的。
他勾了勾嘴角,搖了搖有些沉重的大腦,係好衣服上的領扣,開門向屋門口走去。
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屋外的夜風呼呼的吹著,吹的夜辰朔暈忽忽的腦袋好了許多,整個人的精神也不似先前的那般混沌。
春苗和桂嬤嬤還在理論。可憐的桂嬤嬤今晚接受了林妙雲的命令,怎麼都不敢輕易的放春苗她們進去。而春苗也仗著柳芊芊的勢,對屢次攔著她的桂嬤嬤極盡嘲諷之事,而柳芊芊則氣呼呼的站在一邊聽著春苗數落桂嬤嬤。
隨著屋門的打開,柳芊芊迅速的瞥了一眼屋門口,看到夜辰朔,她臉上的氣呼呼的神情立刻一轉,變成了垂眸委屈至極的神態。
夜辰朔踩著有些沉重的腳步緩緩的走到桂嬤嬤和春苗之間,眉頭上一絲蹙痕乍現,“怎麼回事?”說完他幽深的眼神又瞥見站在春苗身後的柳芊芊,臉上的蹙痕更加深了一分。
“芊芊,這夜裏風大,你不在屋裏睡覺,跑這裏來做什麼?”
柳芊芊拿著塊手帕邊拭著眼角的淚珠,邊把夜辰朔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發絲淩亂,身上穿著的衣服的紐扣也沒有係好,這樣衣衫不整的他,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在她們來這裏前,夜辰朔和方楚楚孤男寡女在屋裏是怎麼樣**的。
柳芊芊心裏閃過一陣尖銳的鑽心痛,壓抑的長長抽泣了一聲,軟軟的喚了聲,“表哥……”
夜辰朔被她看到這樣的自己,心裏倒是孿生出一絲的愧疚,麵色馬上一緊。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子,他也總不好向柳芊芊解釋什麼吧。所以又把目光放在春苗的身上,責備道,“不是讓你回去好好照顧芊芊嗎?現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誰讓你領著她到這裏來的。
春苗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夜辰朔又看了一邊在低頭哭泣的柳芊芊,砸吧砸吧嘴唇,小聲道,“奴婢……知錯了!”她就是個倒黴蛋啊。
夜辰朔麵容冷峻,冷哼了幾聲,“明天去找管家領家法。”擲地有聲的說完這話,他又大步的走到柳芊芊身邊,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輕輕的披在柳芊芊的身上,皺著眉頭,略帶責備的說道,“芊芊,你也是的。你本來就不舒服,好好躺在床上就是了,幹嘛趁黑還跑這裏來呢,明天身體要是不舒服了,又得麻煩一回了?”
柳芊芊一怔,抬起她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望著夜辰朔,似是不敢相信夜辰朔會對她說這樣的話。而且他在說這話時,身上還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方楚楚啊方楚楚,你個該死的賤人。
柳芊芊心裏歇斯底裏的詛咒著。
春苗被夜辰朔罰了,這個時候自然不敢再上前說什麼話,至於桂嬤嬤和柳芊芊帶來的其他丫鬟,都是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垂著頭,不敢多說話。
而屋裏的方楚楚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也做姍姍來遲的模樣走出了房間,走到柳芊芊的身邊,給柳芊芊彎腰行禮作揖。
夜辰朔見她身上隻披著一件單薄而陳舊的棉衣,一頭烏絲放下,隻係一根白色的絲帶,俏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雙目炯炯有神,水盈盈的,明亮異常,讓他看了之後,胸口無端生出一股疼惜之情。又輕聲的問道,“你怎麼就隻披著棉衣就出來了?”
麵對他的關心,方楚楚大大方方,毫不避諱的笑了笑,輕聲道,“婢妾隻是這麼一件外衣。”你不叫我穿這件衣服,難道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夜辰朔俊挺的眉毛微微一揚,想到剛才在床上她**噬骨的嬌吟聲,還有她那些膽大的挑逗與勾引手段,他心下微微一蕩漾,開口說出來的話便柔和了許多,“明天本王讓管家找個裁縫給你重新做幾件衣服。”
“謝謝王爺。”方楚楚柔柔的一笑,又屈身給夜辰朔行了個禮,目光偷偷的往柳芊芊站著的方向看過去。
柳芊芊的嘴角微微下垂,眼眸裏迸發出火花來,恨不得下一秒便將方楚楚拆骨斷脛筋。
而夜辰朔眯著眼睛正好看到方楚楚的外衣領子的扣子沒有係好。他嘴角微微向上彎了彎,低下頭,提醒道,“天冷,把領子的衣扣係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