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很多商店已經關門，隻有門前廣告牌上的燈還亮著，漸漸升上最高處，一輪又一輪，她看著，眼眶莫名酸澀。
幸好還有一家咖啡廳掛著‘open’的牌子，裏麵很空曠，想想也是，這時間除了加班的小白領，和像她一樣無家可歸的人，沒有多少人會放棄溫暖舒適的床在咖啡廳裏呆坐著。
找了個臨近空調的角落坐下，她掰著手指頭開始數數。
“八，九，十，十一，啊，手指頭不夠用了啊……”
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原來她和沈毅然已經認識了這麼長時間，十五年，真的是好久啊。
之裳瞬間化作元氣滿滿的少女，作為一個看著你長大的小青梅，我怎麼能眼睜睜看你步入火海而不自知！我一定要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你在哪兒？”那邊語氣焦急，之裳單刀直入：“沈毅然，高曼說你是她的男朋友，你有沒有什麼要解釋的？你最好老實交代！我可是知道你和她大半夜在一起！我看了報紙，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你在哪兒呢？”沈毅然皺眉道。
“我先問的，你先回答。”
電話那頭的男人不答反問：“你呢，你認為是什麼樣的？”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啊，沈毅然，你不要轉移話題！我不笨！”
“如果我不說，你會如何認為呢？”
“呀！沈毅然，是我先問你的好不好？你別打哈哈，我就想現在知道，你別廢話，趕緊說！”
街上的風有點涼，手裏掛著大衣，透過落地窗可以清楚看見小丫頭靠著窗戶已經快要氣急敗壞。
他在街的對麵將車停下，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是或者不是，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對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或許是今天下午和薑昀的一番你來我往的對峙，或者是生意場上那些自以為早已習慣卻越來越不耐煩的彎彎繞繞，又或者是剛才一度以為即將失去她的恐懼，他就隻想小丫頭一句話，至少讓他不再那麼孤單。
那邊沉默許久，若不是他就看著她還拿著電話，一定會以為那小丫頭又抱著電話睡著了。
小丫頭咕嚕嚕灌了一大杯奶茶後，直接趴在了桌上：“當然有區別，沈毅然你知道的，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第三者，沒有之一。如果你是，我想，我會很難過。”
那麼多年，他怎麼不會不知道她每一個語氣小眼神小動作代表什麼，心下一涼，沈毅然掛了電話，丫頭，我怎麼會不知道，所以，三年來，我不敢見你。
“喂？喂？喂！呀！沈毅然，我還沒說完呢，你就掛電話，你是什麼意思啊？！很沒有禮貌知不知道？！”
“你真是氣死我了！”對著電話一通亂揍，又發呆了會兒，之裳喊來服務員要結賬時才想起自己匆忙跑出來，她沒帶錢包。
如果曼迪在這裏，一定又會吐槽自己沒腦子。
之裳鬱悶，問道：“能不能拿東西先抵押，我過幾天拿錢過來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