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千鈞一發(2 / 2)

“真的麼?”

“真的。”

夏初這才放下心來,閉上眼睛,靠著冬末的肩,昏睡過去。

此時外麵才響起一陣警笛聲,警車呼嘯而至,十名荷槍實彈的警察跳出來,圍住這座農家小院——狙擊手都已經把凶徒幹掉了,普通警員才到,單以程序而論,這也太違規了。

隻是以當時的情形來說,狙擊手不缺開槍的理由,做案情報告時稍微把現場的情況寫緊急一點,即使阿漢被當場擊斃,檢察機關也絕不會有異議。

警察對坐在門口的冬末等人也不加盤問,分出兩人直奔裏屋,等他們把全場控製住了,後麵才又開來兩輛警車,夏褀和一名高級警司從車裏跳了出來。

夏褀急奔過來,問道:“小弟怎樣?”

冬末回答:“剛才還說話,具體情況怎樣不知道,大海已經叫了救護車了。”

那名警司上前看了一眼夏初背後的傷,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體溫,皺眉道:“我們先帶他走,路上遇見救護車再轉車。”

他說著就伸手來扶夏初,姿勢十分專業,顯然很有救助受外傷的人的經驗。冬末任他把夏初抱走,看看夏褀,心裏突覺悵然若失。以本心而論,她是想跟在夏初身邊的,但有夏褀那樣護在弟弟身邊,她卻無法湊上去,躊躇一下,正準備搭崔福海的車一起走,夏褀卻突然轉頭,問道:“你還不上車?”

“啊?”

冬末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夏褀在示意自己陪在夏初身邊,頗有些意外。正想舉步往警車那邊走,突然聽到另一輛警車上有人大叫:“舒小姐!”

尋聲望去,隻見劉老大和另一個枯瘦的小青年並排被手銬銬在那輛警車上,正一臉驚懼之色的蹲坐著。

那枯瘦的小青年有可能就是阿漢的朋友飛鼠,警方知道了他的消息將他抓起帶路正常,但劉老大怎麼也被抓了?

冬末微微一愕,劉老大已經大叫起來:“舒小姐,你快替我證明一下,我剛才站在路口,真的隻是在等你們,絕對沒有歹意!”

冬末有些恍悟,又有些不解,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夏褀。夏褀小心翼翼的架著弟弟沒有受傷的手臂,將他護住,輕描淡寫的說:“這人剛才在路口,一看到警車就亂跑。梁警司布置狙擊手時覺得他形跡可疑,就把他逮捕了。”

劉老大親眼目睹狙擊手毫不猶豫的開槍射擊,被嚇得膽子都瘦了一圈,趕緊借著向冬末說話的機會解釋:“誤會,純粹誤會!我隻是擔心舒小姐的安危,所以在路口等著,絕不是什麼歹徒。”

冬末雖然也知劉老大此人唯利是圖,又是吸血水蛭,逮他沒錯。但這次能這麼快找到夏初,她還是念他兩分情,道:“他在這次事件裏,也就是個消息販子,沒什麼歹意。”

那梁警司對她倒也客氣,笑了笑,過去口頭訓誡一番,就揮手讓人把劉老大放了。劉老大一迭聲的答應了,然後衝他們拱拱手,比兔子還竄得快。

梁警司回到車上,見冬末也小心的挨著夏初坐穩了,便吩咐司機撇開大隊人馬開車先走。冬末頭一次坐在警車上,既擔心夏初的傷情,又對夏褀隱約有幾分懼怕,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亂成一團。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夏褀說:“你不該跑來找綁匪的。”

冬末愣了愣,困惑的抬頭看著夏褀。夏褀的口氣雖然不以為意,臉上的神色卻相當緩和,微帶責備之意:“你一個女人家的,跑來找綁匪肯定要吃虧。就不該莽撞,應該相信人民警察的力量。”

冬末突然有些想笑,覺得夏褀這話其實很有冷幽默的味道,不禁一笑,問道:“剛才我給飛鼠打電話時,是不是你們已經把他逮捕了?”

夏褀點了點頭,感覺手下架著的夏初動了動,趕緊低頭查看情況,柔聲問:“小弟,你怎樣?”

夏初疼得五官都擠成了一堆,抓著夏褀的手,很認真的說:“哥,你要待冬末好一點,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夏褀看了冬末一眼,臉色有些難看,但看弟弟的眼神卻很是柔和,輕柔的拍拍他的手背,溫聲說道:“我知道,你放心。醫院馬上就要到了,別怕痛啊。”

夏初皺了皺眉對他表示誘哄的語氣表示不滿,咕噥著說:“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一麵說,一麵往冬末這邊靠。其實冬末坐的邊,正是他受傷的一麵,往這邊靠扯動傷口肯定比靠在夏褀身上痛,但這種時刻,他卻隻有挨著冬末才安心,身上痛不痛,暫時是顧不得了。

這種半暈半醒間的舉動,全出自於人內心的親疏程度,夏褀對這幼弟的感情是亦兄亦父,一向覺得這弟弟最親近依靠的人應該是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已經被一個外人取代了,難免不是滋味。

隻是他知道夏初的心意一旦決定,那是九牛不回,對冬末雖有諸多不滿,但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