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心裏雖然知道再跟下去有些不妥,可心裏那種鬱氣衝上來,卻還是忍不住一直跟了下去,直到他們終於選定了一個視界開闊,能夠俯視植物園,適合寫生的山坡停下挑地方擺畫架。
冬末從他們身後上了山頂,再往下看,發現二人寫生的地方就在自己的腳下不遠,而且他們所坐的山石有點內陷,若是自己這裏踢塊石頭下去,八成就能砸到他們。
冬末看了看他們,再想想自己所居的有利地勢,突然生起一個念頭,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轉身尋了一堆拳頭大的鬆果過來,左瞅右瞅,無人注意自己的舉動,便拿起一顆鬆果向夏初砸去。
這種勾當她第一次幹,不免手法生疏了點,第一下砸,沒能砸中;第二下,差了點兒,砸到了畫架;第三下,終於砸到了夏初的後背。
鬆果不重,砸到人也不算痛,夏初受驚轉頭一看,見地上落著顆鬆果,以為是樹上掉的,碰巧砸中了自己,就沒在意,回頭繼續構思畫麵。
冬末一砸之後,見他毫無反應,忍不住又抓了顆鬆果往他頭上砸。連砸這麼多次,手法熟練了些,這次一砸,正中目標,砸得夏初哎喲一叫。那女生連忙問:“夏初,你怎麼了?”
夏初把沾在頭發上的鬆果取下來,抬頭四處尋找罪魁禍首,不過冬末早已躲在了石頭後麵,他看不到人,卻看到頭頂一棵樹上有兩隻小鬆鼠在追逐嘻鬧。
“可能是鬆鼠在玩,把鬆果砸到我頭上來了。”
那女生有些緊張,連忙問:“痛不痛,有沒有受傷?”
“不痛的,沒事,我們接著寫生吧。”
冬末躲在石頭後麵,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知道夏初誤會那鬆果是鬆鼠弄的,暗裏替兩隻無辜的鬆鼠叫了聲冤枉,好笑之餘又有些惱怒:臭小子,你居然敢罵我是鬆鼠,你才是鬆鼠,而且是隻死蠢死笨的鬆鼠!你還敢跟人家說什麼“我們”,惹我生氣了,我一塊石頭砸下去,馬上就讓你“們”不成!
這麼一想,惡作劇之念大熾,等他們安靜下來後又探出頭去,一不做二不休,乒乒乓乓把手邊所有鬆果都一股腦兒砸到夏初身上去,把他砸得哇哇大叫,然後在他還沒回過神時又縮回石頭後,聽他的反應。
夏初頭頂都掛著一顆鬆果,忍不住抬頭罵兩隻鬆鼠:“你們怎麼回事?我又沒去掏你們的窩,搶你們的吃的,怎麼老拿鬆果來砸我?”
他身邊那女生卻不似他直線思維,皺眉道:“鬆鼠再聰明也不可能這樣砸你,估計是我們班的同學惡作劇呢!”
她說著抬頭四顧,叫道:“是哪個在搗鬼?快出來!不然我就要罵人了啊!”
夏初聽她說應該是人為,頓時呆了呆,把頭頂掛著的鬆果抓了下來,想了想,突然福至心靈,大喜叫道:“冬末,是不是你?”
他身邊的女生不見人回應,正準備開罵,突聽夏初冒出這麼一句來,不禁一怔。夏初被砸得滿頭亂發,心裏卻開心至極,一個個歡樂的小泡泡直往外冒,早已樂得一張嘴占據了臉的三分之一。
冬末聽到他居然一口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心裏酸酸的,卻又有幾分甜意,但卻不肯回答他的話。夏初聽不到她的回答,又焦急起來,連聲大叫:“冬末!冬末!”
他身邊的女生見他一臉快惶急,微有不悅,道:“恐怕你認錯人了。”
“沒認錯,一定是她。難怪我從剛才就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奇怪……冬末,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