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漢出了層汗,強自分辨:“舒經理,你誤會了,我們真的沒有欺負他!”
冬末擺手,道:“隻要夏初沒有察覺你們的惡意,覺得跟你們相處愉快,即使你們真的欺負他,我也不會插手。”
阿漢愕然。冬末頓了頓,慢慢的說:“阿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們對他的欺負,我不會管的,但這其中,有個限度——不能讓他傷心,更不能客觀上造成他的人身傷害。”
阿漢的臉色瞬息萬變,囁嚅道:“舒經理,你的話,我聽不懂!”
冬末神色不動,淡淡地說:“聽不懂不要緊,隻要你心裏明白就可以了。”
一隻綠色的小飛蟲落到夏初桌子上,冬末伸出指甲,將之按住,然後微微用力一碾,把它碾成了桌上一道淺綠色的印子。
阿漢看到這一幕,再一眼看到冬末冷淡注視他的眼睛,突然覺得一陣心寒,不自覺的畏縮了一下。冬末心裏很滿意他的表現,但麵上卻不動聲色,收回手,輕輕彈了彈指甲上的殘屑:“夏初對他人的善惡難得有準確的判斷,但我不是。夏初不知道世間的黑暗麵,但我是從裏麵走出來的。所以,如果誰敢對他有限度的超過傷害,將他置於危險之地。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阿漢愣愣的問:“代價?”
“是的,代價。”冬末抿了抿嘴,輕輕一笑:“我不是守規矩的人,所以如果有人傷害到了他,我要對方付出的代價,必然不是法律規則以內的。這一點,我希望你能記得。”
阿漢聽到“不是法律規則以內”幾字,頓時想起了被高利貸追債的恐懼,頓時麵如土色。冬末了解他這種人,貪小利而無氣節,出賣朋友毫無猶豫,但膽小如鼠,最易在強權下低頭,壓他一壓也就夠了,所以見他有懼意,就不再說話。
屋裏的氣氛有些僵,便在這裏門外傳來一陣輕鬆跳躍的腳步聲,夏初一頭闖了進來:“阿漢,你的假我也跟你請好了。”
話猶在口,他便看到冬末站在他桌旁對他微笑,頓時驚喜不已:“冬末,你這麼早就過來了啊?”
冬末看到他的笑臉,便覺得心裏一片明朗,似乎陽光照了進來,眉眼裏的鋒芒隱去,隻剩下柔和的笑意,點頭問道:“你剛才去跟老師請假了?”
“是啊。”夏初笑得眉眼彎彎:“老師說我從來不遲到早退逃課,難得請一次假,所以都不問我為什麼請假,就批準了。”
他看到冬末,就忘了阿漢還在旁邊,奔了過來,急急的去翻桌屜,興高采烈的說:“冬末,我昨晚打電話給你,本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的,後來忘記了……你看你看你看!”
“看什麼?”
冬末被他沒頭沒腦舉到眼前的花綠紙張晃花了眼,老半天也沒認出來那是什麼。
“是電影票啊!《落跑新娘》的電影票!”
電影票,很平常啊,值得他用這麼熱切的表情看她麼?或者這張電影票的來曆很值得她關注?冬末納悶的把電影票拿著,問道:“這是你抽獎抽的?”
夏初搖頭。
“那是人家送的?”
夏初再搖頭。
“那是……你撿的?”
夏初急得呲牙咧嘴:“冬末,你怎麼忘了?”
一張電影票而已,有什麼需要她特別記得的事嗎?冬末想好一會兒,也沒想出是什麼回事,隻得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喔,這是什麼國際大片的票,很難得是吧?”
夏初望著她,委屈得就像要哭出來似的,十分傷心:“冬末,你忘了?我第一次邀你去看電影的時候,你就是要看《落跑新娘》,結果沒有看成,你因此拒絕當我的女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