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宣政殿吐血暈厥連同北漠屠城的消息,不日便傳遍了整個盛京。
百姓惶惶,生怕那北漠韃子就此打到京城來,他們也遭受生命之禍,有那膽之人,竟是已經包袱款款準備前往南方避難。
原本讓人喜氣洋洋的放榜日瞬間蒙上了一層陰影。
大聖宮內,艾太醫剛剛替柴紹把完脈。
王太後垂眸立在床前,沉聲問道:“如何?”
“陛下氣怒攻心導致暈厥,微臣行針之後開一副修養的方子,不日便可調養過來。”艾太醫答道。
看柴紹無事,王太後多少鬆了口氣。她等不得柴紹清醒,命大聖宮內的宮人好生照料著,隨即便急急忙忙的去商討退敵之計。
腳步行至門口,她忽而頓住回身問道:“沈含章呢?”
桌子忙跪在地上,按照柴紹的交代回答:“沈娘娘這兩日身體不舒服,便沒再禦前伺候著。”
王太後微挑眉,卻也沒再些什麼。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北漠。
宣政殿上她僅僅隻簡略的看了兩眼軍報,此時細讀之下卻發現有一絲不妥之處,“報仇?他北漠有何仇要報?”
每年冬季,北漠總是要侵擾掠奪袁州各縣的牛羊牲畜和百姓,雖有交戰,但也多是陵國敗北,若論報仇也合該是他們報仇。
“北漠韃子起先隻是在袁州附近劫掠牛羊和糧食,我們早有準備倒也沒有讓他們得到好處。”
“可誰想到不過兩日,北漠竟然集結十萬大軍直接攻打袁州,口口聲聲道我們屠了整個北漠皇庭。”
前來送軍報的吏細細的將這些發生的所有事情講給王太後及諸位大臣聽。
他話音方落,群臣駭然。
北漠人雖然驍勇善戰,但十年前被先帝打退之後,尚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因此他們也隻敢侵擾袁州邊界州縣,而不敢直接入侵袁州這座邊城。
但眼下有人屠殺了北漠皇庭,這件事情既然非朝廷所為,那便是有人故意挑起北漠人的仇恨。
幕後之人是誰?
回鶻?南詔?東臨?
亦或者是陵國人?
一個個念頭在腦中來回翻轉,但卻得不到最直接的答案。
“所幸前幾日已按照陛下和太後的吩咐將兵甲、糧草準備妥當,各路屬軍調配也已經重新部署,眼下隻需要派出合適人選前往北境禦敵便可。”蕭權曾上前一步如是道。
王太後微微頷首。
她指端敲在桌上,心中竟然慶幸柴紹雖在這朝堂之爭上津淫多年,到底還是留存了一顆赤子之心。
至於這禦敵之人,若柴熙在此的話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選,但偏偏柴熙不在。
想到樂州那邊依然杳無音訊,王太後的指端停在那裏。
“有沒有哪位將軍願意自薦?”她問道。
“臣願帶兵痛擊北漠韃子。”
“臣也願意。”
下麵的武將齊刷刷跪了一地,這到叫王太後心中熨帖了些許。
但也僅僅隻是些許。
她斟酌了片刻之後道:“由誰領兵一事,哀家須得好好想想。你們暫且下去將糧草、兵甲等事宜準備好,哀家明日再宣布決定,大軍後日出發前往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