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諾朝魏雲飛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畢竟自己做過這方麵的改造術,見過被改造的人的痛苦慘狀,卻又不能給魏雲飛說具體情形,怕他打退堂鼓,幹脆什麼都不說。
魏雲飛坐在台子上低頭猶豫著,他能吃苦,不怕痛,但被迪諾那麼一補充,心裏反倒有些怕了,連強大的金耀星陸人都說痛苦,自己抗得過去嗎?他緩緩地閉上眼睛,想擺脫這種緊張的精神狀態,但腦海裏卻再一次浮現後媽的刻薄絕情,掙錢時的辛酸無奈,以及在順城河邊的絕望無助,難道自己因為膽怯要放棄機會,情願回到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中去嗎?這兩年什麼苦沒吃過,多一苦又怕什麼?不吃苦中苦,難成人上人,魏雲飛緊緊一咬牙,猛地睜開眼睛,堅定地對迪諾到:“來吧,我能挺住!”
迪諾一拍大腿,欣然說道:“對嘛,男人,就該對自己狠一點。”
魏雲飛一愣,嘟噥道:“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呢?”
迪諾站起身來,也不知道從哪變出了個金屬圓球模樣的東西,用手隔空一點,金屬圓球馬上像蓮花開放般張開。他一邊從裏麵取出各式各樣的白色器皿,一邊說道:“我進入過你們星球的信息傳遞網絡,這話就在那裏學的。行了,趕緊躺好,我要開始用藥了。”
魏雲飛“哦”了一聲,神色凝重地重新躺到台子上。雖說有了思想準備,但此刻情緒還是有些複雜,既有對未知痛苦來臨的恐懼,又有對未來成為強者的期待與興奮。
迪諾拿著一枚櫻桃大小的藍色晶體來到魏雲飛身邊,舉在眼前看了看,道:“這是我不久前才研究出來的意識協護劑,能暫時保護你的大腦和中樞神經,也能讓你一會少遭些罪。當年我首次做這個改造實驗的時候,那些人可沒你這麼好的運氣。”
說著,也沒等魏雲飛反應,直接將晶體塞進在其嘴裏,魏雲飛感覺晶體並不像糖塊、藥片一樣要吞咽,一進嘴裏便化為虛無,甚至連什麼味都被感覺到,而隨後意識便越來越模糊了。
黑暗中,隻感覺身體痛得厲害,特別是大腦,想要炸裂開來一般。如果魏雲飛此刻還是清醒的,那他可以肯定,這輩子所感覺過的痛,趕不上現在的百分子一。
即使此刻處於無意識狀態,身體無法做出應激反應,但劇烈的痛苦仍使他的身子無規律地抽動著,豆大的汗珠布滿全身,順著身體的凹陷滾落到身下的台子上,又逐漸流下台子,滴在地麵。
魏雲飛感覺被吸進了一座火山裏,身體正被滾燙的岩漿熬煮。皮膚被灼化了,肌肉被燙掉了,骨頭被燒裂了……他想大叫,可發不出一絲聲音;想逃離,但全身軟弱無力,隻能在岩漿中越陷越深,越來越痛。
這種滋味簡直比死還難受,準確地說叫生不如死。
迪諾現在正忙得腳後跟沾不著地,以前雖然有一次這方麵的經曆,但那時是好幾個醫技師和他一起進行的。現在隻有他一個人,每一個流程都隻有他一個人來做,複雜程度可想而知。而且每個步驟、每次用藥都不能錯亂,否則,那就不是取消重來的問題,而是真正要死人的。
所有的步驟他雖然記得很清楚,但那種高頻率的操作節奏卻讓他一個人叫苦連天,他很清楚,如果有任何一個環節沒能跟上,改造就算徹底失敗。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在操作前將所有藥劑按照順序排放在跟前,即使如此,也把他弄得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