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看見鹿拾的第一眼,以為見到了山中的精靈,白衣勝雪,麵如桃花,一頭烏發被幾根不起眼的竹枝隨便挽起,如玉一般纖細的的手指在黃澄澄的金液中熟練至極的跳動,臉上一抹淺笑比樹隙間的陽光還要亮麗。
瞬間,明武感覺心跳似乎停止,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這一年多的重任,心,重新在體腔跳躍,一年多的苦尋,今天,也許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阿成,阿嘯,去,將那女子帶走”,明武發出一聲號令,卻不見動靜,轉頭,恍見身側,一眾手下,早已個個失魂落魄,不由一掌拍上身邊阿成的頭頂“小子,你們可是明王府堂堂的侍衛,看看現在那副德行,為一山間女子失魂,丟人不?”
阿成圓圓的臉頓時紅透,再看其他十幾位兄弟,回神的同時也個個臉紅到了耳根處。
“那個…。,頭兒,我肚子疼,讓林子去吧”阿成摸著頭頂,突然糗起臉,一副真的痛不可支的模樣。
一旁的齊林猛地搡了他一把“你小子怎麼肚疼得這麼恰到好處,是怕給人家美女留下壞印象吧?”
其他人一聽,均露出一臉壞笑。
明武恨鐵不成鋼地掃了他們一眼,出其不意又一個爆梨敲在阿成頭上“就你小子鬼,先將那女子帶過來,再愛哪疼就哪疼去”
阿成眼看詭計不成,隻好隨在阿嘯身後,不情不願地向花海中的鹿拾走去。
驚醒鹿拾的不是阿成二人,而是臥在她腳邊的大貓(一隻花斑虎)一聲低吼。
鹿拾驚訝地停下手,順著大貓的視線望去,第一眼看到了阿成二人,隨之又看到了不遠處樹叢中的明武一眾。
掃過明武時,她的視線頓了一下,雖然她自小生長在深長,可師付也帶她下過山,明武是她有生之年見過長得最俊的男人,勻稱高大的身材,光潔健康的皮膚,俊美的五官,以及額前黑發遮掩下炯炯有神的目光,就是……臉色太冷了,他們怎會來到龍山這荒僻之地?又是怎麼穿過師付設置的屏障呢?
她如小鹿般溫純黑亮的眸子,漸漸浮起一層迷霧,看到阿成二人衝大貓嘩地撥出閃亮的鋼刀,她彎腰攬住了大貓的脖子,啟聲質問“你們是什麼人?”
那聲音猶如百靈婉轉而啼,嬌柔溫甜,阿成手一軟,刀差點掉在地上,連一向無視女人的阿嘯也張著嘴,不知該怎麼回答。
“笨蛋”,明武低罵了一聲,快步離隊,盯著女子手邊的龐然大物,刀已不自覺握於手中,冷著臉朝女子走去。
每接近一步,大貓渾身的肌肉就硬一分,喉中的低吼也越來越大,半屈前腿,擺出了進攻的架式。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鹿拾急得粉嫩的臉上浮出一層紅雲。
她在這座山裏生活了十八年,除了老得不知年齡的師付,今天她一次在這兒見到人類,突兀之下,有點不知所措。
麵對鹿拾義正詞嚴的質問,麵對鹿拾清亮如泉水般的目光,明武莫名有點心虛,以前他出手的對象不是敵家就是十惡不赫之人,象今天這樣對付一個弱女子,而且是這樣一個比花還要美麗的女孩子,他真的很頭大。
腦中猛地閃過主上殷切的眼神,掃一眼不遠處女子剛做成的小金人,他心一橫,冷聲說道“姑娘若想這貓不受傷,就跟在下走一趟”
鹿拾眼中詫異更甚“為什麼我要跟你走?我又不認識你”
“沒有為什麼,你隻要跟我走就行,否則,你這兒的貓貓狗狗花花草草全都會遭殃”明武不得不狠下心腸威嚇。
鹿拾黑亮的瞳仁微微流轉,視線一一從明武跟他的隨從臉上掃過,最後落在自己身側的大虎身上,隻沉思了一下下,便抬起眸子,軟聲應道“好,我答應你,跟你走,但你得保證不許傷我這兒一草一木,一鳥一獸”
明武點頭。
鹿拾彎腰在大貓耳邊不知咕噥了幾句什麼,那隻虎竟收起攻式懶洋洋地重新臥在地上,但瞪著明武一眾的眼光卻依然一片警惕。
“乖乖看門哦,貓貓”鹿拾微笑著衝大虎擺手,然後連手都沒清洗,就跟在明武身後離開。那輕鬆的神情就象隻是出去一下子就回來似的,明武想著未知的以後,想著未知的凶險,忽然覺得自己打破這女孩安寧生活是件很殘忍的事,有心想提醒她帶幾件換洗衣服,卻最終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明武此行加上自己共有二十人,除了張義和劉良年過三十,其他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明武這年是本命年,剛好二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