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避開掛起燈籠的明亮光線,藏身於黑暗處隨意而走。蒼府如今要比三個月前更顯落敗,雖沒有證據能把蒼祈私通南國的罪名落到實處,也不再禁足,但牽係在朝廷上的職務仍是處於架空狀態。

往日自報家門跟進蒼府的門客走的走,散的散,真正留下來的人寥寥無幾。蒼祈卻並不介意,反倒說,留下的才是可用之人。

我雖明白他所說的道理,但身處在權利漩渦之中,年紀輕輕就已位列九卿,卻在權傾變化間,轉瞬落敗。這樣的大起大落,念力不夠堅強的人隻怕單是接受世故的眼光洗禮已夠為難了。不知蒼祈他到底是真看得開,還是隱而不發。

另一方麵,蒼祈停職以後,蒼府上下的花銷變成了眼前最緊迫的大事。負責管賬的福海,同蒼祈提了幾回縮減人手,都被蒼祈一語否定。

其實一直以來我也覺得奇怪,蒼府雖大,但實際上需要服侍的主子卻隻有蒼祈一個。即便後來我也住了進來,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夫人而已。蒼祈做事素來親力親為,幾乎很少使喚下人。福海壽山兩人跟在蒼祈身邊,已經足夠。現今府上連個客人都見不到,空留一堆人,小仆丫鬟整日無所事事,插科打諢。

府中人多,開銷自然增加。偏偏蒼祈楞是堅持一人都不許辭退。

福海氣衝衝的從水榭上經過,不知覺間壽山已站在身後。我轉過頭去笑看著他,壽山恭敬的請過安,才露出笑來。

我搖頭笑嗔,“總是這樣規規矩矩的。”

壽山默笑了笑,身子側過一邊,沒想到身後還躲著個花瑾。

花瑾剛一見我,鼻子一抽,咧開嘴就要哭。我趕忙衝過去捂住她的嘴,無奈道,“這是又擱哪受委屈了?”

花瑾摸了摸鼻子,眼睫毛上還沾著淚珠,哭聲對我說,“我今天去找他了,滿屋子都是酒氣,衣服皺巴巴的貼在身上,你去看看他吧,木達他…木達他多麼重儀表的一人…你要是看到了他那副樣子,你就知道了。”

花瑾話說的斷斷續續,我大致聽明白了是公子他躲在園子裏借酒澆愁。

好不容易打發了花瑾回客棧,眼下,我能想到安全的地方隻有安琛那間小小的密室。壽山送花瑾回來以後,陪我在花園裏走了一會。想起方才福海氣衝衝的模樣,我問壽山,“府上又發生什麼事了?”

壽山一時未能明白,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笑答道,“今天兩個下人跪在我家公子麵前說是兩情相悅,想請公子成全這麼一樁子好事。公子答應他們也沒什麼,就是公子緊接著就命福海去準備婚禮,非說府內近來清靜,正好夫人也回來了,要大辦這場喜事。您也知道,府裏現今一個子都恨不得掰兩半來花了,況且哪裏聽說過有主子給下人大辦婚事的。福海心裏賭氣,但又不能逆拂公子的意思。”

我有些始料未及,蒼祈會有這般心思,隻聽涼生繼續說道,“現今府裏閑餘的人多,福海一直說要辭掉一批人,但府中下人都是離了蒼府無處可去之人,其實大家也都把蒼府當作自己家一樣,公子不忍心,就不許福海辭人,鬧得福海這陣子一直脾氣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