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替代之法(1 / 3)

怪物?他說誰是怪物?我頓時一愣,臉瞬間就綠了,突然覺得吃了好大的虧,剛才叫他一聲“二叔”實在是太冤了!試問,有這樣的二叔麼?

老爹尷尬的笑了笑,偷瞄了我一眼,對二叔說道,“阿水,話不能這麼說,小歌她是個好孩子,你又是個長輩,你看……”

老爹的話還沒有說完,二叔就冷冰冰的打斷了老爹的話,勸道,“你明知道她隻能做二十年的正常人類,還把她帶回來當女兒養,為了她不惜和我斷決兄弟關係。現在二十年已經過去了,距離屍毒擴散沒有多少時間了吧?你還是跟我回河北吧!”

老爹愣愣的看著二叔,似乎沒有想到二叔是來帶他走的。

同時發愣的不止老爹一個,還有我。記得老爹說二叔是在下鬥的時候失蹤的,又怎麼會是因為我才和老爹分開的?

見老爹不說話,二叔冷漠的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難道你的後半生打算由一個怪物來照顧麼?”

“我……”看著二叔敵視的眼神,我很想理直氣壯的告訴他,我的屍毒已經解了,我可以照顧老爹的後半生,我可以報答老爹用心良苦的養育之恩,但是,話明明到了嘴邊,卻又被我生生憋了回去。

就算我的屍毒解了,那又怎樣?我不還是一樣準備拋棄養育我二十年的老爹,非要回到那個鳥不拉屎的狗屁南極之地去麼?

和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二叔比,我的行為簡直已經卑劣無恥到了一定的地步,又有什麼理由去評價他?

二叔的話,我聽進去了,是真真正正的聽到了心裏,現在我除了想扇自己耳光以外,更想刨出自己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不得不承認,老爹的心理不是一般的強大,在我發呆內疚的時候,老爹已經告訴二叔,“小歌的毒已經解了,她現在是個正常人了,以後也可以很好的照顧我,阿水你還是不要擔心我了。”

老爹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從頭到腳將我澆了個透心涼。老爹這到底是對我抱了多大的期望?我又到底讓他有多失望?

二叔聽說我的屍毒已經解了,略顯有些吃驚,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後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老爹,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既然你不想跟我走,我也沒有辦法。作為你的親生弟弟,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是盡可能的讓你安享晚年。”

二叔說著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又說道,“以後,不好的時候來找我,我們現在都老了,可是我現在還不想真的失去你這個大哥。”

這就是兄弟親情,雖然兩個人翻臉這麼多年,但是終究割不斷彼此之間的血緣之親。

此刻我的心情有些奇怪,我不知道是在羨慕老爹和二叔的手足之情,還是在嫉妒二人的豁達。

老爹和二叔,我和阿七,多麼相似的情況?現在的二叔和現在的我幾乎在做著同樣的事情,隻是也許他比我更放得開,不像我,有那麼多的牽掛。

這是人性的差距?還是年齡的差距?也許有一天當我不再如此的感情用事,不再年輕氣盛,或許會發現當初發生的這一切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這麼重要。

其實,這種無畏的執著也不過是一種盲目的固執罷了。

總以為自己可以拯救任何人,以為改變別人的命運很偉大,以為自己是所有事件的中心,其實都是自我意識太強惹的禍吧?

老爹沒有跟二叔走,我知道他這樣做就是為了讓我有所牽掛,為了讓我留在這裏,為了讓我過一個正常人該過得日子。

但是在老爹和阿七之間選擇,這個難度太大了,這段迷茫的時間,我已經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現在唯一可以指望的隻有瘋子了,但願他真的能夠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二叔的到來和離開,讓我再一次意識到了老爹對我的期望,盡管我不想讓老爹失望,但是有時候事情的發展方向並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

相較於我和二叔的交流,白大褂和瘋子的談話就順利了很多。

送走二叔,我回到樓上的時候,瘋子已經和白大褂談的差不多了。

柳鶴雖然古板固執,但是他畢竟已經老了,到了該退休的年紀。而柳鶴一旦卸下柳家外守墓者的身份,這個外守墓的重任必定會落在丫頭或者白大褂的身上。

按照柳家的傳統,我想應該會是男丁優先,也就是說白大褂將是下一代的外守墓者。

我們想要長期的往來於南極之地,不一定非要得到柳鶴的認可,白大褂也可以,他應該會比柳鶴好說話。

不過現在的柳家被龍姐四處通緝,正處於高危時期,我想,柳鶴應該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與白大褂交接外守墓者的身份,也許我們還需要更長的時間。

瘋子倒是不這麼認為,他覺得現在的柳鶴應該更急於交接手上的使命,因為他已經上了年紀,如今又得罪了諸葛家,生命時刻受到著威脅,為了保險起見,他會盡快讓白大褂熟悉外守墓者的一切,並替換他的位置。

瘋子說得確實有道理,不過我怎麼覺得讓白大褂這樣一個人來做外守墓者,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呢?和他來比,也許丫頭更適合。

這次瘋子把白大褂找來,就是為了和他商量這些事,白大褂倒也好說話,也許在他的眼裏,那個被柳家人重視了幾個世紀的外守墓者身份,其實就是一個累贅。

據白大褂說,柳鶴老頭兒和子女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不會什麼事都和他們說,尤其是這個外守墓者的使命,柳鶴老頭兒連提都沒有提過,他和丫頭也是在這次的事件發生之後才得知的。

我想,可能是當初柳飛燕的死,給柳鶴老頭兒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以至於他不再積極的讓家人參入到守墓者的行列之中。

可見他也並不喜歡這個外守墓者的身份,隻是生在柳家,偏偏柳鶴也是個過於執著的人,說白了,和我一樣,都是傻傻的放不開罷了。

瘋子和白大褂的談論還沒有結束,或者應該說交易還沒有結束,想讓白大褂改變延續了幾個世紀的祖製,並不是用幾年的友情就可以做到的,沒有絕對的利益關係,誰又願意為一個不相幹的人去違背祖製呢?

“你讓諸葛化龍放過柳家,我就同意讓你們自由出入南極之地,我甚至可以答應讓柳家放棄外守墓者的身份。”

我進門的時候,剛好聽到白大褂正在和瘋子談條件,這個條件關係到了諸葛化龍,我想對於瘋子來說,也許有點兒難。

瘋子看到我進來,衝我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坐在對麵的白大褂,坦白的說道,“這個恐怕我幫不了你,我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不過,你完全可以帶著柳家改名換姓嘛,過隱居的生活!”

“這個……”白大褂沉吟了片刻,搖搖頭說道,“那外守墓者的使命……”

瘋子不等白大褂說完,就挑眉笑道,“這個你剛才不是說可以放棄麼?你們柳家為了這個苦逼的使命,不知道受了多少罪,自身都難保了,還管它做什麼?”

我一聽,突然發現這不對啊,他們柳家如果不做外守墓者,那以後的守墓者由誰選拔負責啊?沒有了新的繼承守墓者的人,那南極之地的火山口怎麼辦?就算阿七願意守著,可是人的壽命是有限的,又怎麼可能一直守下去呢?

白大褂似乎和我有著同樣的疑問,看著瘋子說道,“風少爺,我剛才隻是說說,如果柳家真的放棄了外守墓者的使命,那以後選送守墓者的使命怎麼辦?你是知道的,南極之地不可以離開人。”

“以後選送守墓者的事你們就不用管了,我們來做。”瘋子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說道,“由我和姚牧歌來做。”

“什麼?!”

“什麼?!”

我和白大褂異口同聲的疑惑道,“你瘋了?!”

瘋子用手敲了敲桌子,說道,“注意,現在的問題是,我和姚牧歌想要自由的出入南極之地,而柳家想要擺脫南極之地這個累贅,由我們來替代柳家的位置,豈不是正好兩全其美?!”

白大褂聽完瘋子的解釋,沉默了,似乎對瘋子的建議很讚成。

但是,我卻淡定不了了,三步並做兩步,躥到瘋子麵前,吼道,“你這個瘋子,外守墓者的使命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吧?把不懂事的孩子送到那種地方去做守墓者,我做不到!”

我和阿七的命運就是最好的例子,是徹底的悲劇,我不想再親手去毀掉其他人的人生,雖然我改變不了守墓者必須有人延續下去的事實,但是我也不想自己成為創造這個事實的人。

將一個健康的小生命變成冷漠的守墓者,最後退化成可怕的粽子,我做不到,這太可怕了。

“小歌,你別激動,其實做守墓者沒有你想象之中的這麼可怕,我們現在有沙貓,守墓者的屍毒是可以解的,更何況你不是想補償阿七麼?”瘋子收起笑容,認真的說道,“一個人在南極之地確實孤苦,可是人多了不就好了麼?”

聽著瘋子的話,我愣住了,怎麼我覺得越來越糊塗了,瘋子到底要幹什麼?

見我和白大褂都不說話,瘋子繼續說道,“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你相信我,你不想毀掉別人的人生,我也不想,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的辦法,徹底而人道。”

越來越覺得瘋子不靠譜,我麻木的點了點頭,心說,這貨不會又在忽悠我吧?

白大褂倒不會擔心這麼多,點了點頭,說道,“我回去以後,會和老頭子商量的,盡量說服他。”

“不行!”瘋子突然一拍桌子,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白大褂,說道,“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你不可以和柳鶴說,萬一他不同意,柳家的繼承人如果臨時換成丫頭,那個臭丫頭脾氣倔的跟驢似的,到時候會比你家老頭子還難辦!”

瘋子想得還真周到,我頓感一陣惡寒,感情這就是傳說中的……柿子要挑軟的捏?!

柳鶴和丫頭不好說話,他就從白大褂下手,可見白大褂到底是有多好說話。

我想瘋子應該之前就算計差不多了,這才把白大褂請了過來,然後,再威逼利誘慢慢細算。

白大褂聽瘋子說完,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那什麼時候說?”

“再等等。”

“等?等什麼?”白大褂傻傻的看著瘋子,問道,“你們不是很急麼?”

瘋子無所謂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急,現在說還不是時候。”

看著瘋子一臉詭異的笑容,我想,他應該是在等柳鶴走投無路吧?!等柳家被諸葛化龍逼得無法生存,等柳鶴意識到真正得危機已經威脅到了柳家所有人得性命。

瘋子這是想讓柳鶴老頭子無路可退,這招可真夠狠的,可是萬一狠過了頭,恐怕柳家是真的要遭秧了,畢竟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鬼鬼祟祟的送走白大褂,瘋子站在樓上的臥室門口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說道,“唉……假期結束了,今天晚上開始工作。”

“工作?你要幹什麼去?”

“現在補覺。”瘋子轉身走進房間,懶洋洋的說著,關上了房門,毫不客氣的把我關到了門外。

瘋子說晚上有工作?他到底要幹什麼去?

午夜詭靜,我早早的等在了瘋子臥室的房門外,想看看他到底要去哪裏?結果等了半個小時都不見有什麼動靜,心說,人是不是早就出去了?

心裏疑惑著,我輕輕的敲了敲緊閉的房門。裏麵靜得出奇,似乎真的是沒有人,難道是我來晚了?

我還沒有想明白,房間裏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然後瘋子睡眼朦朧的打開了房門,看到是我,莫名其妙的問道,“小歌,這麼晚了,有事?”

有事?什麼叫我有事?我愣了一下,反問道,“不是你說晚上要出去麼?我來看看你走了沒有。”

“呃……”瘋子表情呆滯的看著我,愣了片刻,突然回過神,說道,“我忘了。現在幾點了!”

“淩晨一點了。”真是不知道這貨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無奈的搖了搖頭。

瘋子一聽,立刻躥回臥室去換衣服了,短短的時間,我等在門口算計著如何讓瘋子帶上我,結果怎麼說都還沒有想好,瘋子已經換好衣服又躥回來了,和我打了聲招呼就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