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風起雲湧的情緒隻持續了一瞬,轉眼便消失殆盡,依舊是淡淡的神色。
“大婚完後你再去不遲。”他溫聲道,如玉的容顏麵無表情。
宮夙煙回過頭,目光從雲深國君緊皺的眉宇掃過,從錦華眾人神色掃過,她躊躇半晌,最終還是決定留下。
南宮清澤舒了一口氣,轉頭涼涼的看向一旁的司儀:“還不開始?”
司儀回過神來,當即被南宮清澤的眼神嚇出了一身冷汗,高扯著嗓子喊道:“吉時已到,一拜天地!”
宮夙煙嘲諷的扯了扯嘴角,當時她看著君淩天拜堂還在可憐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自己了。
三拜很快完畢,因為沒了紅蓋頭遮擋,宮夙煙的神色被南宮清澤看的一清二楚,不過她不在乎。
君鳴徽神色冷淡,視線裏那抹紅讓他的眼有些許刺痛。
君淩天低著頭拚命的喝酒,一杯又一杯不停的下肚,看的君曉一直皺眉。
溫陌淡淡的,沒什麼表情,隻是用心觀察的話就可以發現他身後的四個神使少了一個。
禮成之後,宮夙煙被祁娘送回了太子府,東塵幾人也跟著一同回去,南宮清澤則是留下來陪客。
將宮夙煙送回太子府後,祁娘很快的就回了大殿去主持著事情,宮夙煙皺眉看著自己身上的嫁衣,這刺目的紅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
她抬起手,將戴著的沉重首飾和鳳冠全都取了下來。
冥淡淡的開口:“你打算在雲深國玩多久?”
宮夙煙挑眉:“等到君淩天他們肅清了南宮清澤的勢力就好了,我即刻動身前往光明神殿。”
“要離開雲深國很難。”紅色妖異的男子身形幻化出來,冥歪著頭,紫色的眸子裏有些許邪魅妖冶之氣。
“那又如何?”宮夙煙不屑的冷笑,抬手從頭上取下一支金簪,“再難也困不住我!”
“你如今嫁給了南宮清澤,名義上已經是他的妻子,要離開談何容易?”冥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大紅嫁衣。
“總有辦法的。”宮夙煙站起身,打開衣櫃取出一件藍色衣裙。
冥看了她半晌,無語化作黑氣回到她的體內。
換好衣服走出來,剛打開門,兩個守在門口的小丫鬟就跪了下來:“太子妃請回,祁娘說直到太子回來之前,太子妃都不能出房門。”
宮夙煙頓時蹙眉,冷聲開口:“我想去哪還需要跟她報備麼?她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小丫鬟渾身一顫,更不敢抬起頭來:“自然是您。”
“那就滾開!”宮夙煙冷著一張臉,抬腳走出了房門。
兩個小丫鬟相視一眼搖了搖頭,太子妃這般的人物豈是她們可以擋住的,隻是太子妃不著嫁衣,不等太子,這與禮不符,還望祁娘回來不要怪罪她們才好。
歎了口氣,其中一個小丫鬟便跑去告知祁娘了。
宮夙煙足尖輕點,一路朝著太子府外掠去。
幾經周轉後,她終於在一家酒樓找到了慕寒星。
慕寒星一臉風流不羈的躺在紫金榻上,白衣垂下,單手支撐著頭,半眯著眼看著包間中央姿態輕拂的女子,嘴角噙著慵懶隨意的笑,墨黑的長發垂散在地,白衣雲紋浮動,白色光華若隱若現,麵前擺著一壺清酒,手中白玉杯輕輕搖晃,酒液蕩出迷醉的弧度。
絲竹悅耳,輕紗漂浮,美貌的舞姬揮動著水袖,曼妙腰肢徐徐動人,媚眼如絲間柔情似水,那軟榻上躺著的男子卻是似笑非笑,眼神迷離琢磨不清。
宮夙煙剛一到酒樓,他就知道了。
一身藍衣如水清華,絲帶環佩隨著她走動輕輕晃蕩,明明是絕色的麵孔卻偏要作出一副冰冷的神情,周身光華流轉,淡淡光芒自成一片天地,這女子清寒孤傲,舞姬們紛紛自慚形愧的低下頭去。
“你來了?”慕寒星輕笑一聲,溫潤如玉的手擺了擺,舞姬們咬了咬唇,麵色煞白的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內頓時隻剩下慕寒星和宮夙煙兩人。
宮夙煙不說話,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
耳邊突然有絲絲動靜傳來,宮夙煙皺了皺眉,卻是懶得理會,她知道那是慕言,一定是南宮清澤派他來的。
隨意的揚了揚手,一道元力結界立馬包圍了整個房間,自然也將慕言隔離在外。
慕寒星饒有趣味的看了宮夙煙一眼:“你倒真是舍得下大婚來找我。”
宮夙煙瞥了他一眼,雙手環胸,語氣冷淡:“說吧,你跟那人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