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洞房花燭(2 / 2)

辰年不急不忙地喝了杯中酒,再次給兩人滿上了酒。封君揚望著酒杯苦笑,澀聲問道:“我還欠你什麼?”

“王爺錯了,不是欠妾身,是欠謝辰年,妾身可不是謝辰年。”辰年淺淺一笑,纖細白嫩的指尖緩緩地轉動著那酒杯。那不是謝辰年的手,謝辰年的手雖也白皙,卻因著練武而生了薄繭,絕不會這般柔若無骨。

這雙手,是被白先生用藥水浸泡過的,生生地褪去一層又一層的皮,方有了現在的柔嫩膩滑。就像是眼前的這個女子,被剪去雙翼,一次次削骨剝皮,終由謝辰年變成了賀氏嫡女。

她唇角上噙著柔媚的笑,封君揚明知她是有意折磨自己,心口還是疼得喘不過氣來。他默默坐的片刻,問她:“好,我還欠謝辰年什麼?說出來,我一並還了她。”

不想辰年無辜地瞪大了一雙妙目,道:“不欠了啊,妾身這杯酒是要敬王爺,你我夫妻結發,還請王爺日後多多憐惜妾身,生死莫棄。”

她說完,向著封君揚嫵媚一笑,一口飲了那酒。

封君揚卻是再坐不住,猛地站起身來,大步往外走去。廊下還立著值夜的侍女,瞧見房門兀地從內打開,驚得不禁低呼了一聲,待反應過來,忙上前詢問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封君揚臉色鐵青,理也不理,隻疾步往外走,人剛走到院門處,就被順平給攔下了,急聲問道:“王爺,好好的這是又怎麼了?”

封君揚冷聲道:“讓開。”

順平料定是辰年氣著了封君揚,可他在那合歡酒中做了手腳,此刻怎敢把人放走,忙苦聲央求道:“不管怎樣,今晚上都是洞房花燭夜,沒得新郎新娘分房睡的道理。王爺,您忍一忍,好歹給她一個臉。您想想,便是受她的氣,還能受幾日?過不幾日,等真把她放走了,日後便是想見都見不著了。”

這話落到封君揚心上,頓叫他覺得酸澀難忍。他僵著身子在院門處站了一會兒,臉色這才漸漸緩和下來。順平察言觀色,忙又小心地說道:“您莫和她置氣,回去把話都說給她聽,全當是為了她。她誤解您,不說您這裏委屈,她那裏心裏也定不好受的。”

這會兒的功夫,封君揚心緒漸平,想起自己剛才竟是沒了理智,也不覺嘲弄一笑,轉身回了新房。辰年已獨自一人在床內睡下,封君揚瞧見也不生氣,過去在外側平躺下了,靜了一會兒,忽地輕聲說道:“辰年,你剛才少說了一個,我還欠你自由,這回,我一並還了你。”

辰年似是已經睡著,並無回應。

封君揚望著帳頂,繼續說道:“是我害你落入賀家,我再從賀家把你接出來,放你離開。我已派人去雲西尋朝陽子與你師父,待他們回來,你就可以走了。”

辰年終於翻過身來,側身對著封君揚,輕笑著問道:“王爺這是說的什麼話?妾身可聽不懂。”

封君揚轉頭看她,一字一句地答道:“謝辰年,我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