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華眉頭皺得更緊,低頭沉思片刻,道:“王爺,鮮氏人四十萬大軍皆都渡粟水南下,可見是要從靖陽入關,十有八九,張家已是投靠了鮮氏。隻是還不知賀臻會如何應對,我料他會放棄靖陽,收攏戰線,退守豫州等地。”
封君揚沉默片刻,道:“他如何應對,過不兩日就該得到消息了。”
果不其然,沒過兩日便就有江北密報傳來,賀臻得知鮮氏大軍南渡粟水,果斷地放棄了進攻靖陽,將大軍撤向豫州。
賀澤也已得到家中傳信,自己獨坐片刻,起身去尋辰年,瞧她竟坐在廊下與侍女翻花繩,不覺笑道:“過不幾日就要嫁人了,卻還玩這孩子玩意,倒也不怕人笑話。日後你也叫封君揚陪著你玩這個?”
那侍女嚇得忙站起身來,向著賀澤行了一禮,低頭退到一旁。
賀澤輕聲斥道:“下去吧。”
那侍女不敢多言,隻暗中瞥了一眼辰年,見她唇角微翹,便就無聲地退了下去。辰年這才抬眸去看賀澤,問他道:“十二哥把我的侍女打發走了,可是有事要說?”
賀澤從袖中將那密信取出,給她遞了過去,淡淡說道:“鮮氏南侵了。”
辰年隨意地掃了一眼那信,還給賀澤,道:“鮮氏若不南侵,那才奇怪了呢,幾十萬大軍湊到一起,打兔子來的?”
賀澤聞言失笑,想了一想,問她道:“左將軍是紇古越,該就是你那位義父吧?”
“嗯,應該是了。”辰年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歪著頭看向賀澤,道:“十二哥,你該把我帶回泰興去,到時綁到兩軍陣前,看看他會不會有所顧忌。”
“他若是顧忌你,就不會把你孤身一人留在江北了。”賀澤說到此處停下,看了辰年片刻,方又低聲說道:“辰年,你是我妹子。”
辰年眼珠轉了轉,卻是說道:“既然認我是妹子,那就別關著我了。人都說盛都乃是世間最繁華所在,不如十二哥帶我出去轉轉,好不好?”
賀澤輕輕搖頭,道:“我可不敢,你詭計多端,萬一再尋個機會跑了,到時我拿誰去嫁封君揚?我還是先關你幾天,等你嫁入封家,你便是飛了天,也礙不著我什麼事了。”
辰年不由笑道:“剛還說我是你妹子,心裏盤算的卻都是你自己的得失。十二哥,我都替你害臊了。”
賀澤道:“你莫要激我,我可不上你當。我知你想聯係朝陽子和你那師父。不瞞你說,他們現在並不在盛都。年初時,他們兩人便就往雲西去了,一直未歸。”
辰年心思轉得極快,說瞎話從來不用打稿,笑眯眯與賀澤說道:“十二哥,我也不瞞你說,我已是知道他們兩人不在盛都,我還知他們為什麼去的雲西。我相見的可不是他們,而是慧明和尚。”
賀澤聞言不覺一怔,他們到盛都才不過三日,辰年連這院子都不曾出去過,卻不知她如何與外界通了消息。他看了看辰年,不由問道:“為什麼要見慧明?”
“為著封君揚。”辰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