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葉小七緩慢而又堅定地搖頭,他緊緊地盯著辰年,沉聲道:“我和你一起給寨子裏的人報仇。隻是,不管別人怎樣,咱們的心不能黑。黑了,那就和他們一樣了。”
辰年默得片刻,突然笑了笑,抬起臉來看葉小七,坦然應道:“好,我以後不這個樣子了。”
她話剛說完,便就有賀澤的隨從過來傳他的話,上前來恭聲與辰年說道:“十二公子說時辰不早了,該回府了。”
辰年向那隨從輕輕頜首,卻又轉過頭來囑咐葉小七道:“你現在什麼也不要多想,隻安心養好身體就好,日後,我還有許多地方要你相助。”
她說著話便就站起身來,見葉小七也隨她一同起身,忙又說道:“無需送我,你進屋歇著,待日後我再來看你。”
葉小七並不與她客氣,隻深深地看了辰年兩眼,應道:“好。”
辰年又向他淺淺一笑,便就帶著那隨從出了院子。賀澤已在外麵馬車上等候,伸手拉了辰年上車,笑著問她道:“怎樣?與這舊友都說了些什麼?”
辰年聞言挑眉,奇道:“十二哥不該都聽到了麼?我瞧著那屋裏可是有專用來偷聽的機關,為何還要來問我?”
賀澤麵色微微一僵,頓時有些訕訕,道:“你們不是在廊下嘛,他們聽得不甚清楚。”
辰年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向他笑了一笑,帶著幾分促狹地說道:“哦,這樣啊。那十二哥早說啊,我要知道那偷聽的人耳力這般不好,就大聲些說話了。這事是十二哥沒有提前知會,怨不到我身上。”
她這般笑嘻嘻地向他撒嬌使賴,賀澤惱也不成怒也不是,一時拿她竟是沒法,無奈瞧她兩眼,低聲道:“你便是不告訴我,回去了,叔父也是要問的,到時你我兩人說的不一樣,徒惹麻煩。”
提到賀臻,辰年臉上的笑容頓時散盡,默了一會兒,卻是問賀澤道:“十二哥,你說他是疼我多一些,還是疼芸生多一些?”
她話題突然轉到了十萬八千裏外,叫賀澤不覺一愣,問道:“怎地突然問起這個?”
辰年垂目,微微苦笑,道:“兩個女兒,一個在鮮氏,一個卻要嫁去盛都,眼看著這仗就要開打,總有一個會被舍棄。他雖對我有所愧疚,卻未必能比得上與芸生十幾年的父女情分。到時候,怕是他會顧慮芸生更多一些。就像你,麵上雖對我好,心裏卻隻把芸生當妹子。”
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囂張得意,何曾露出過這般脆弱之態。賀澤不禁有些心軟,看辰年兩眼,低聲說道:“你誤解叔父了,他不是冷酷無情之人,他已經暗中派人去了上京,為得就是救芸生回來。”
辰年早已是料到了賀臻會有此舉,聞言卻仍是做出吃驚模樣,抬眼驚愕地看向賀澤,問道:“要救芸生回來?”
賀澤點頭,別過頭避過辰年視線,抿了抿唇,才又說道:“至於我這裏,也會把你同芸生一般看待。”
辰年盯著他看了一看,這才微笑著點頭,道:“十二哥可要說話算話,到時芸生回來,你莫要偏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