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巧言令色(1 / 2)

莫氏的確聽家中長輩說過此事,隻是從不敢在賀澤麵前說起,現聽丈夫提起,便就輕聲說道:“長輩們都不大和我說這些,更不許我問,隻偶爾聽說過一兩句,像是生了芸生後出了什麼事情,叔父就遠了嬸母。”

賀澤道:“是因為那傻女。那傻女本不傻,三歲上夜裏睡覺著了涼,發起高燒,昏睡了十多日才救回了一條命來。病之前本來話都能說全了,再醒過來就連人都不認了。”

莫氏不覺打了個寒戰,低聲問道:“是嬸母?”

賀澤緩緩點頭,“聽叔父話裏的意思,是。”

莫氏麵上露出憐憫之色,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歎息一聲,道:“唉,不過是個沒娘的可憐孩子,不該這般。”

賀澤摟緊了妻子,低聲道:“叔父當年有意叫嬸母認下那個孩子,作為賀家的嫡長女,嬸母也應得好好的,結果還沒等孩子到她手裏,就出了那事。”

夫妻兩個俱都沉默下來,過得一會兒,莫氏忽地記起丈夫乃是封氏撫養長大,擔憂道:“叔父會不會因著嬸母的緣故……”

賀澤抵著她的發頂輕笑,道:“放寬心,若是叔父不喜我,就不會叫我娶了你。”

莫氏族中名將輩出,其父更是現任的泰興水軍都督,是賀臻最為信任的得力部將。賀臻能給賀澤找這樣一個勢大的嶽家,可見是真心要把家主之位傳給侄兒。

賀澤又囑咐莫氏道:“你莫要聽別人挑撥,這些日子要好生地照看那丫頭。叔父把她交給咱們,既是信任,也是考驗。咱們斷不能發傻,放著你我兩家不依靠,轉而去和個外人一心。”

莫氏聞言點頭,恭順應道:“夫君放心,妾身記住了。”

夫妻二人又說得幾句閑話,自去歇下不提。再說辰年這裏,隻等到夜深人靜,婆子侍女皆都睡下了,這才獨自從床上爬了起來,盤膝坐好,開始練功。

那一年她師父靜宇軒也是被朝陽子行針散去了五蘊神功,靜宇軒瞞著眾人重又練起,到了第二年春,功力便就恢複了大半。師父能做到,她自然也能。便是不能完全恢複,隻要恢複三四成,再趁著賀澤等人不備,就有希望逃出生天。

辰年性格倔強不屈,既存了這個心思,每日深夜都要偷偷起身練功,不想一連半月過去,內功卻是毫無起色,便是在丹田處聚起微弱的真氣,隻要一入經脈,便就蕩然無存。她雖極力掩飾情緒,可心中卻已是有了焦躁不安之意。

期間,賀澤來看過她幾次,瞧她每日裏閉門不出,不覺有些詫異,有一次忍不住與她說道:“你這般老實,絲毫不給我惹麻煩,倒是叫我心中越發沒底起來。”

辰年正照著棋譜擺棋盤,細白的指尖上撚著粒白玉棋子,兩白相襯,倒似她的手指更白膩柔滑一些。她聞言,不以為意地笑笑,反問他道:“你想叫我給你惹什麼麻煩?不如說來聽聽,若是不麻煩,我就如了你的願,惹給你看看。”

賀澤見她這般反應,雖不知她藏了什麼心思,可卻猜得到定不是什麼好心。他心中警鈴大作,可那雙腿卻似不聽使喚,自動地走到辰年對麵坐下,問她道:“怎地突然想起了學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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