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你一個人守,還有楊成幼子,楊熠。” 封君揚彎唇微笑,瞧著宋琰與莫恒兩人不解,又解釋道:“便是聚義寨的崔習。他本名楊熠,乃是楊成外室之子,早前被薛盛英追殺時在牛頭山落草,化名崔習。青州本就是楊家的,現讓楊熠去青州,正好是物歸原主,最是名正言順。”
莫恒有些不解,遲疑道:“王爺是想借楊熠之名?”
封君揚淡淡一笑,搖頭道:“楊熠與薛盛英不同,此人有將才,我是真心要用他。以老將軍之沉穩,楊熠之銳氣,你兩個若能通力合作,青州無憂。”
莫恒雖不了解崔習,卻深知封君揚善用人,聞言便就應道:“王爺放心,屬下定會與楊熠守好青州。”
封君揚又交代他與宋琰幾句,便吩咐了他二人下去。韓華望封君揚一眼,問道:“青州交與莫老將軍與楊熠,王爺要如何安置鄭綸?”
封君揚微微垂目,轉了轉手上的茶杯,淡淡答道:“我要他去奪武安。”
奪下武安,領兵孤懸在外,鄭綸若是忠心耿耿,那是最好,便是生了異心,也不會威脅到青冀兩地。韓華心想此法倒也不錯,既能用鄭綸,也能防鄭綸,他不由緩緩點頭,道:“也好。”
韓華瞧封君揚無事吩咐,便就告辭退下。
封君揚獨自一人默坐片刻,叫了順平進來,問道:“辰年可回來了?”
順平忙道:“謝姑娘早就回來了,吃過了飯,又叫了聚義寨幾個頭領過去議事。”
封君揚不覺微笑,問道:“還是流民過江安置之事?”
“王爺猜得真準!”順平笑了笑,又道:“不過謝姑娘最後還說待流民過了江,她就不做這個寨主了。她還問魯嶸峰幾個有什麼打算,若想建功立業就跟隨王爺,若不想,也跟她提前說,她好安排。”
封君揚猜辰年是在做退身的打算,這般看來,她是真的要為他舍棄謝辰年的身份。封君揚心中既覺歡喜,又有幾分對辰年的愧疚,他默了片刻,忽地問順平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順平何等機靈,聞言立時答道:“不晚,不晚,才剛過了子時。謝姑娘回了後院沒一會兒,剛路過書房的時候,還往這邊瞧了兩眼呢。”
聽他這樣說,封君揚心中更似長了草,稍一猶豫,便就站起身來,笑道:“走,咱們去瞧瞧她,若是她睡下了,咱們也不吵她,再回來就是了。”
他們主仆兩個,也沒帶別的隨從,出了書房往後院而來。待到辰年院外,瞧著那院中黑漆漆的全無半點動靜,封君揚不覺有些失望,在門口站了一站,回身與順平低聲說道:“走吧。”
順平默不作聲地轉身在前引路,剛走了兩步,腳下卻故意一崴,失聲叫道:“哎呦!王爺,小的腳又扭到了!”
本就是深夜寂靜,他這聲音又大,眼瞧著身後那院子裏便亮起了燈火,過不片刻,就有腳步聲往院門而來。封君揚看出順平是故意作怪,又怕辰年瞧破,說是自己指使,頓覺有些尷尬,氣得抬腳去踹順平,口中低聲罵道:“怎麼沒摔折了你的狗腿!”
順平口中還呼痛不止,腿腳卻是極為利索,一閃身就避開封君揚踹來的腳,嘿嘿笑道:“小的全因王爺才崴了腳,王爺不可憐小的也就算了,怎地還要打小的?”
說話間,身後那院門卻“吱呀”一聲開了。封君揚忙肅了麵容,回身看過去,見開門的是個侍女,便就問道:“可是吵到你們姑娘了?”
那侍女不想封君揚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忙上前來行了禮,恭聲答道:“不曾聽到姑娘的動靜,許是睡得熟。”
封君揚聞言卻是奇怪,辰年是練武之人,耳目極為聰靈,剛才順平喊叫的聲音那般大,把侍女都驚醒了,辰年不可能聽不到。封君揚心中忽地冒出些不好的念頭,他越過那侍女,徑直闖入院內,走到門外喚道:“辰年?辰年?”
屋內卻無人應聲,封君揚再按捺不住,一腳踹開那門,疾步走進內屋一看,床上哪裏有辰年的身影。他如同被人從背後給了一擊悶棍,身形頓是一僵。順平從外跟著進來,瞧見這情形也是有些傻眼,待反應過來,忙就回身問那侍女道:“謝姑娘呢?”
那侍女哪裏知道辰年怎地突然不見了,她又驚又懼,顫聲答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分明眼瞧著她睡下才出去的。”
就在這時,院中卻忽地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屋內幾人不覺都回頭看去,就見魯嶸鋒從門外匆匆走入,道:“王爺,屬下女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