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彼此糾纏(1 / 3)

辰年扯下眼前布條,被那屋裏的燈光刺得微微眯了眯眼,卻是笑道:“之前還怕道長被人假冒了,現在一聽,便知還是原來那個了。”

這屋子原本是閑置的空屋,眼下卻是堆滿了各種藥材,朝陽子依舊是黑、幹、瘦,一身髒兮兮的道袍,隱在藥材包間都快尋不見了。他看辰年兩眼,有些歉意地說道:“我也不想帶那人過來,隻是在江南的時候欠了他一個大情,不好拒絕。”

不想辰年卻是笑了笑,先回身與陸驍說道:“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同道長一起過去。”

陸驍看辰年兩眼,瞧不出她麵上有何異色,便就轉身往回走去。辰年邁入屋內,隨意地尋了個藥材包坐下,與朝陽子說道:“腿長在他身上,他既然有心來,便是你不帶著他來,他也會找來。”

朝陽子沒料到她會這般通情達理,不由頗覺意外,他放下手中藥材,走到辰年身邊坐下,解釋道:“賀澤那小子像是查到了點什麼,咱們怕他報複,不敢走宛江水運,隻好從江南繞,可沒想著江南幾個王爺又打起來了。咱們一路小心,走到台州的時候,還是被那景王的人馬給扣下了,是封君揚出麵,這才放了出來。後來又派人一路護送著咱們過了江,進了太行山。本想著算我欠著他一個人情,不料快到寨子的時候,他卻突然追了過來,說有事要來見你。”

辰年沉默半晌,道:“樊景雲是他的人,在宣州時發生了一些事情,估計是他得到了什麼消息,這才追過來。”

朝陽子聽得一愣,隨即大怒,問道:“樊景雲是封君揚的人?”

辰年向他笑笑,道:“我以前在道長身邊瞧到過他幾次,現在想來,你要去雲西采購藥材,不會是受了他的鼓動吧?”

朝陽子不答,臉上卻是黑紅交錯,顯然是惱怒不已。

瞧他這情形,辰年料想自己猜對了幾分,便也不再深說,隻勸道:“反正藥材也該去買,道長別再計較這事去了。我隻是想告訴道長,封君揚那人,但凡對人好都有目的,所以道長不用記他的恩情,誰知那景王突然出手會不會就是他的安排。”

朝陽子那裏卻是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封君揚愚弄,自是氣憤不已,惱怒地冷哼幾聲,忽地恨恨說道:“虧得我之前還後悔不該叫他做三年和尚,現在倒是後悔當時怎地沒和他說是三十年!”

瞧辰年那裏一愣,朝陽子得意地笑了笑,解釋道:“那時說什麼三年不可近女色,純是我故意嚇他,不想這小子這樣惜命,竟是真的嚇得不敢沾女色,在台州時還曾叫我給他切脈,偷偷問過此事。”他說到這裏,麵上又露出後悔之色,“哎呀,真不該一時心軟,和他說不礙事了。”

辰年瞧他竟然這般懊喪,不禁啞然失笑,記起那時之事,便也笑道:“你那時還騙得我整日裏去曬大太陽,害我臉跟鍋底一樣黑,不怪我叫人打你那一頓!”

朝陽子愣了一愣,從地上蹦了起來,指著辰年鼻尖叫道:“果然是你打的!”

辰年笑著看他,歪著頭應道:“就是我打的。”

朝陽子恨恨瞪她片刻,自己卻是忍不住也笑了起來,複又在她身邊坐下,笑道:“你這小丫頭,脾氣就是這般幹脆,不過也合了道爺我的脾性。”

兩人笑得一會兒,辰年麵上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低下頭安靜一會兒,忽地沒頭沒腦地說道:“道長,我在練五蘊神功。”

朝陽子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立刻伸手過來探她的脈門。辰年並未躲閃,也沒有運功調息糊弄,任由他給自己切脈,隻輕聲說道:“我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有時候性子上來,會忍不住想去殺人泄憤,把那些看不順眼的人都殺了,但凡有一點對不住我的,都想殺了。道長,我總算明白了師父以前為什麼會被人叫做魔頭。”

朝陽子臉色陰沉難看,用力丟開了辰年的手腕,站起身來,惱道:“我之前說過什麼?你這丫頭怎地就這麼不聽勸!”

辰年垂頭不語,緩緩地抱緊了自己的雙膝。

朝陽子焦躁地來回走了兩趟,在她麵前站定,低頭沉聲說道:“散功!明日我就把你那狗屁神功散掉,省的你以後人不人鬼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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