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他很後悔(1 / 2)

辰年發髻微亂,身上黑色夜行衣有幾處劃破,有些地方隱隱透了血跡出來,顯然是與人剛交過手。陸驍低頭細看一眼她身上的傷處,看出那是箭傷,不由驚道:“你又回那林子了?”

辰年越過他徑直進入自己房內,答道:“去了,不但去了,還和拓拔垚打了一架。”

陸驍微微皺眉,低聲問她道:“可受了傷?”

辰年神色輕鬆,搖頭道:“沒事,就擦破點皮,不過,那拓拔垚也沒沾了什麼便宜去。”她說到此處,嘴角忍不住上揚,“我給他身上劃了兩個字。”

陸驍驚問道:“你給他身上劃了字?用刀?”

“嗯!”辰年點頭,眼睛亮晶晶的,低笑道:“我本來想在他身上劃‘王八’兩字,半路上又忍下了,改成了‘三土’。”

陸驍愕然地看著辰年,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辰年看他兩眼,慢慢斂了笑容,問他道:“你會不會給他報仇?”

陸驍沉默半晌,卻沒有直接回答辰年的問題,隻低聲說道:“你不該去,很危險。”

辰年聞言就笑了笑,道:“也沒多危險,那群人都不算厲害,拓拔垚刀法和你有些相似,他上一招沒有使完,我就知道了他下一招會是什麼,沾很大便宜。隻是後來出現了一個箭手,很厲害,害我差點躲不過去。”她把那箭手的模樣描述了一番,又問陸驍道:“你可知道這個人?箭法好生厲害。”

陸驍默了一默,卻隻是簡單答道:“知道。”

見他連那箭手的名字都不肯說,辰年心裏微微一沉,雖有些失望,麵上卻仍是向他笑了笑,道:“天就要亮了,我先換了衣裳,有事回頭再說。”

陸驍猜不透她的心思,立在那裏看她片刻,輕聲問她道:“你怨我不肯和你說實話,是不是?”

辰年搖頭道:“我沒怨,我知道你有苦衷。”

陸驍想要與她解釋幾句,可又不知該如何來說,在屋中站了站,最後還是無聲地退出了屋外。

待那房門關上,辰年這才回身去看,說不清心裏到底是個什麼滋味。說不上怨,但是絕對不舒服。那是一種厭煩,他們分明都知道這事情到底是怎樣,卻唯獨把她一人困在迷霧之中。他們陪著她,保護她,叫她感激著,卻又眼看著她像個瞎子一般,四處摸索,處處碰壁。而她,卻誰都不能怨,也無從怨起。要怨,也隻能怨自己不夠聰明。

辰年默默換下夜行衣,洗臉的時候,卻又看著水盆映出的自己愣怔,失神了一會兒,然後就一字一句地對水中的自己說道:“你隻是謝辰年,你是太行山裏的謝辰年,這就足夠了!”

她不急不忙地將自己打理好,出得門來下到樓下,瞧見陸驍與樊景雲兩人正坐在桌邊等她,便就笑道:“你們不用等我,先吃就是了。”

樊景雲起身向她笑笑,待辰年在桌邊坐下了,這才高聲吩咐小二上早飯。那店家的飯食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小二應了一聲,很快便將一些饅頭、白粥等物端了上來。他三個默默吃到一半,虎口嶺的其他人才紛紛下樓,與辰年打了個招呼,圍坐成幾桌吃飯。

辰年掃了一眼,不見傻大,便問與他同屋的樊景雲道:“傻大呢?”

樊景雲笑道:“傻大睡得沉,一夜裏呼嚕不斷,我剛才下樓的時候倒是叫醒了他,不過現在看來是等我走後又睡過去了,我這就去叫他。”

他說著就要起身去叫傻大,那邊傻大卻是眯瞪著眼從樓梯上下來了,便走便嘟囔道:“這床睡得我真不舒坦,頭暈腦脹。”話音一落,底下就有人笑著接口道:“虧得你還睡得不舒坦,你要再睡得舒坦了,這就得晌午見了。”

眾人哄笑一聲,傻大卻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往辰年這邊看過來。辰年看似隨意地瞥了樊景雲一眼,笑著向傻大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道:“快些吃飯,莫要再磨蹭了!”

待吃過早飯,辰年吩咐眾人先都在客棧內待著,自己帶著樊景雲與傻大兩個出了門。陸驍如往常一般跟在她身邊,不想出門之後,辰年卻是突然與他說道:“我就在街上隨意轉轉,青天白日的,不會有什麼危險。你若有事自去忙吧,不要再等到夜裏出去。”

陸驍僵了一下,他的確打算夜裏去尋拓跋垚,卻不想就這樣被辰年說破,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辰年笑笑,又道:“我說的不是氣話,你莫要多想。”

陸驍又看她兩眼,點頭應道:“好。”

他說完便真地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辰年站在那裏瞧著他身影消失在街角,這才回身,見樊景雲麵露不解之色,便就說道:“他有事要做,咱們自逛咱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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