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呼吸不暢,臉色已是憋得通紅,人卻似清醒了些,眼中留了淚下來,嘶聲說道:“爹,你殺了我吧。”
文鳳鳴卻不理會她,隻盯著江應晨幾個,厲聲喝道:“你們讓不讓開!”
那劉頭領幾個都有親人死在飛龍陘,心中都恨極了那出賣寨子的內奸,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均想反正小柳是文鳳鳴的女兒,現在先放他們父女走,待出了眾人視線便也不用再顧忌小柳的性命,到時直接出手殺了文鳳鳴便是。
他幾個略略點頭,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退,與江應晨說道:“大當家,先放了這狗賊,也省的他狗急跳牆。”
江應晨也看破了眾人的心思,心中雖有些可憐小柳,卻不想與眾人為敵,略遲疑了下,便命人讓開了道路。文鳳鳴瞧得眾人讓開,挾持著小柳正要往外走,辰年卻突然從人群中走出,盯著文鳳鳴說道:“文鳳鳴,你放開小柳,這主意是我出的,你若是要人質,我豈不是更好?我比小柳有分量得多。”
文鳳鳴卻是有些癲狂地大笑了兩聲,說道:“謝辰年,你當我像我這女兒一樣傻得由著你糊弄嗎?你武功比我要好,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如何把你做人質?”
辰年冷靜說道:“你若忌憚我的功夫,那我封了穴道便是。”
“你這丫頭,從小油滑狡詐,說得話最不可信!”文鳳鳴冷笑道,眼看著四周人越圍越多,更是有些焦躁,麵上陰狠之意更重,要挾道:“不要廢話了,謝辰年,叫他們都讓開,再給我備馬,否則我現在就要了這丫頭的命!”
辰年卻仍是緩緩搖頭,說道:“文鳳鳴,不是我不放你,而是你帶著小柳根本就逃不出去。你看看這四周,有多少人的父母妻女因著你的緣故慘死在飛龍陘,他們恨不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怎會痛惜你女兒的性命?就算我現在叫他們放你了,可隻要出了這院子,他們就會毫不顧忌小柳的性命,對你狠下殺手。”
文鳳鳴往四周掃了一眼,深知辰年說得沒錯,又想辰年身後有著穆展越,眾人必然不敢叫她出事,不覺對她的提議有些意動,可卻又擔心辰年武功,便說道:“好,你先廢了自己的一雙手臂,再來換下小柳!”
眾人聽他這般惡毒,不覺都是大怒,紛紛道:“莫要理會這喪盡天良之人,那是他的閨女,死活與咱們何幹,不用顧忌!”
文鳳鳴聽得驚慌,隻向著辰年喊道:“謝辰年,你也要不顧小柳生死嗎?那好,那我現在就斃了她!”他說著手上勁道一吐,竟將小柳掐得一時竟昏厥過去,那纖細的脖子就在文鳳鳴的手中,似是一折就斷。
剛剛得到消息的葉小七從外跑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駭得魂飛魄散,想也不想地向著小柳撲了過去,失聲驚呼道:“小柳!”
辰年卻一把扯住了他,喝道:“你別過去!”
葉小七一臉驚怒,回頭質問辰年道:“你白天去找小柳,竟然是逼著她來做此事?”
辰年未答,文鳳鳴卻是哈哈大笑了兩聲,麵上再無了往日裏的溫和模樣,俱是陰冷狠毒,隻嘲道:“好一個謝辰年,虧得小柳還當你是生死好友,你竟誑她來這等出賣父親的不孝之事!你這般小小年紀,竟也能如此陰險狠毒,倒是奇事!”
辰年麵上倒是一直平靜,隻鎮定地看著文鳳鳴,淡淡說道:“放了小柳,我送你出去便是。”
“好!”文鳳鳴喝道,“你先廢了你的一雙手臂!我就把小柳換給你!”
辰年抿了抿唇,轉頭看向身側的陸驍,說道:“你來動手吧。”
陸驍皺眉看向辰年,想了一想,竟是點頭應道:“好。”
誰知文鳳鳴卻是又大聲叫道:“他不行!他和你是一夥的!”
辰年微微地勾了勾唇角,嘲道:“那文二當家說一說,這裏誰和我不是一夥的?這裏誰和你是一夥的?”
文鳳鳴往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到葉小七身上時頓時一亮,叫道:“葉小七,你來動手,你若是敢做半點手腳,我立刻就殺了小柳!”
葉小七身子一僵,呆立片刻後竟就真的緩緩轉身看向辰年。辰年眸子黯了一下,眼簾垂了垂,可再抬眼看向葉小七的時候,卻已是又恢複自若,從容與他說道:“葉小七,你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