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聞言抬頭看向他,唇角上翹起些冷笑,說道:“請十二公子放心,我既然費盡心機地逃了出來,就沒想著再回去。”
賀澤不理會她語氣中的譏諷,隻笑了笑,又故意問她道:“為何?就因為一個名分?那東西不過是虛名,隻要他一直這樣寵你,比什麼不強?”
辰年淡淡答道:“我一心一意待他,他需得全心全意對我才是。如若能這般,便是叫我一輩子沒名每份地跟著他我也不怕。可他卻還要娶別人,和別人生孩子,他既然無法給我全心全意,我便也無需一心一意對他了。”
這回答叫賀澤很是有些意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卻忍不住替封君揚辯道:“他是男子,你是女子,又怎能一樣?”
辰年嗤笑一聲,看著他問道:“那便如何?我雖為女子,可不管是論情論義都絕不會比他少了,憑什麼我一顆心隻能換來他半顆?卻要瞧著他把另外半顆給了別的女子?”
賀澤答不上話來,停了一停卻又不覺問道:“那你想如何?”
辰年想了想,答道:“我不想去搶別人的丈夫,也無法把自己的丈夫分給別人。既然如此,還不如一拍兩散的好!”
賀澤將她這些話又咂摸了一遍,卻是忍不住又笑了,說道:“你這說法雖然少有,但卻也有些道理,隻是……”
辰年無意再就這個話題與他說下去,便出言打斷了他的話,隻淡淡說道:“多謝十二公子誇獎。”
賀澤什麼人物,瞧出辰年心中不快,便很隨意地轉了話題,又問她道:“你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
在出逃之前,辰年便已是做好了打算,此刻聽得賀澤問,便也不瞞他,答道:“他馬上就要去盛都,我隻需尋個安全的地方躲上兩日,待他出了城,我便也可以走了。”
賀澤聽了嘖嘖稱奇,似笑非笑地問道:“謝姑娘,你竟然還想著在城守府躲上兩日?你這是太瞧得起自己的身手,還是太瞧不起這城守府?”
辰年坦言道:“我本是打算著隻隨著你的車出來,半路上偷偷溜走,隨便尋個宅子藏上一藏。誰知你身邊跟的隨從太多,前後將車都圍住了,叫我沒得了機會逃走,這才迫不得已地跟著你進了這城守府。”
賀澤笑了笑,問道:“如此說來,倒全是在下的不是了?”
辰年點點頭,“確實如此。”
賀澤便故意往下拉了拉嘴角,又說道:“這城守府進來容易,可要再出去卻是難了,君揚雖沒搜到你,可卻發現了車底下的痕跡,知你是伏在車底逃出來的,他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必定猜到你藏的遠不了,此刻這城守府裏外怕是都是他的眼線了。”
辰年立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問道:“我需得在你這裏藏上兩天?”
賀澤沉吟道:“怕是得更久,全看君揚會不會因為你耽誤行程了。”
辰年思量了片刻,應道:“好。”
瞧她答得這樣容易,賀澤心中卻不覺起了些疑心,側頭認真地看了看她,正色道:“謝姑娘,我不是嚇你,你若真的想順利逃脫,就不要再動什麼別的心思,如若一不小心被君揚抓了回去,就憑他的手段,他既有了戒心,你怕是再也逃脫不掉了。”
辰年聞言卻是笑了笑,說道:“賀公子,你放心,我不是那不知輕重之人。”
賀澤點了點頭,掃了那床榻一眼,叫了小廝進來重新換過了床單被褥,彬彬有禮與辰年說道:“謝姑娘上去歇一會兒吧,我在椅上坐一坐便好。”
辰年怎會在他的眼皮底下去睡覺,聞言便謝絕道:“還是賀公子去睡吧,反正我這兩日都得在這裏藏著,待天亮賀公子出去了,我再補覺就是。”
賀澤想了想,便也不與辰年客氣,自己上了床榻躺下,道:“也好,我晚上睡,你白日裏睡便是。”話雖這樣說,他卻也是睡不著,靜了片刻便又低聲問辰年道:“出了青州城,謝姑娘打算去哪裏?”
辰年答道:“漠北。”
賀澤又問:“與那鮮氏人一起?”
辰年淡淡說道:“他叫陸驍。”
賀澤便側過身來,伸手掀起了床帳看向椅中閉目養神的辰年,很是好奇地問道:“他人呢?為何不見他與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