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可笑可憐(1 / 2)

辰年一直都在書房內等封君揚,她想不管實情到底是怎樣,總要先聽一聽封君揚怎樣說,因為他答應過她,隻要她的事情他就絕不會瞞她。那現在她就要問一問他,是否真的要娶芸生,是否真的隻把她當做一個姬妾,當做一個玩意??不知怎地,隻要一想到這個詞,想到那兩個侍女說出這個詞時的不屑,她就控製不住地流淚,恨不能躲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放聲痛哭一場才好。

封君揚一直不見過來,門口的人卻是由鄭綸換成了喬老,辰年心中漸涼,腦子也一點點清冷下來,最後終於能止住了淚,隻平靜地坐在那裏繼續等封君揚。

她聽見了封君揚送客出門的聲音,聽到院子裏熱鬧了一陣後重新靜寂下來。又過了良久,房門才被人從外輕輕地推開,她抬眼看去,就看到了立在門口靜靜望她的封君揚。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彼此,她眉眼倔強,一雙眸子微微發紅,卻明亮地似有火焰在隱隱燃燒,而他的眉目一如往日般清俊淡雅,唯有目光沉靜如水。

他兩人相處時日已久,又曾那樣親密過,辰年對封君揚的脾性習慣多少也摸透了些,瞧他這般,她心僅存的那一點希望也就一點點散盡了,隨之而來的卻是無盡的怒氣,很快便溢滿了胸口。辰年沉默著從書案前站起,忽地抬腳將身前的書案猛地踹翻在地。

封君揚麵色不驚,卻是反手帶上了屋門。

辰年扣緊了齒關,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麵前,微微抬著臉看他,一字一句地問他:“她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要娶芸生?”

封君揚平靜地看著她,答道:“是。”

辰年的心髒像是被巨錘猛地捶了一下,痛得她眼前一黑,她不覺閉了閉眼,緩了好一會兒,這才能睜開了眼,繼續問出下麵的問題,“你真的要娶芸生?”

“要娶。”封君揚麵容依舊平靜。

“那我呢?”辰年又問。

他答道:“在我身邊,我會一直把你帶在身邊,我活,你就陪著我一起活,我死,你就陪著我一同死。”

辰年眸子裏冒了火,猛地抽出匕首,毫無預兆地插入封君揚左肩。封君揚動也沒動,隻整個身體驟然一緊,隨即便又放鬆下來,甚至還輕輕地彎起嘴角,繼續溫柔地看著辰年。

辰年眼圈卻是忍不住紅了,咬著牙問他道:“可你當時是怎麼應我的?”

血很快從刀口滲出,眨眼就浸濕了夏日單薄的衣衫,滴滴答答地落到青石地板上。封君揚仿若不察,仍是微笑著看著她,答道:“我會娶你,辰年,你給我幾年功夫,我早晚會光明正大地娶你做妻子。”

“為什麼?”辰年瞪大了眼,強忍著眼中的淚,唇瓣卻不受控製地微微顫著,“為什麼現在不能娶我?為什麼要娶芸生?也是為了你們門閥之間的聯姻?”

封君揚抬起右手,輕輕地撫上辰年臉頰,輕聲解釋:“辰年,你不知道世家大族裏的權勢爭鬥有多麼殘酷,更不懂他們後院裏的齷齪。就算我現在能不顧一切地娶了你,我也無法護你安好。你若是世子妃,就必然要留在雲西王府,而我不可能一直留在王府守著你。你這樣的脾氣性子,獨身留在王府後院,不出一年便會被人吃的渣都不剩。我護不住你,辰年,我現在還護不住你。”

她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著轉,卻一直咬著牙關不肯落淚,死死地盯著他。

封君揚心中痛楚,拇指輕柔地揩過她的眼角,慢慢說道:“辰年,給我幾年時間,我定要你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到時再沒有人可以要挾我,再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他費力地伸出另隻手去挽她散落下來的發絲,然後試圖把她擁進懷裏。辰年卻是忽地用力地掙紮起來,死活不肯叫他抱自己。她是練武之人,很有一身蠻力,可封君揚此刻武功已經恢複了七八成,雖左肩受傷行動不變,卻仍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控製住她。

最後,封君揚單臂從後將辰年強行禁錮在懷中,辰年幾經用力掙脫不開,隻得憤怒地叫道:“封君揚,你放開我!”

封君揚言行上卻帶了幾分無賴,湊在她耳邊說道:“不放,死也不放,你自己也說過,就那天療傷的時候,你說過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

他早在收到盛都回信之後就已知娶辰年無望,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謀慮如何安撫下辰年,他想了許多,最後還是決定以柔克剛。肩上的刀口還在不斷地流出血來,封君揚此刻卻全然顧不上了,隻從後緊緊地抱住辰年,低聲說道:“辰年,辰年,隻除了世子妃那個空名,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們永遠在一起,不論去哪裏我都帶著你,這樣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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