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揚輕輕地彎了彎唇角,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事可就難辦了,雙方各說各的理,叫人還真是一時難以決斷。向校尉的話有理,其要求我很理解。若是旁人,我也就不管這閑事了,偏這丫頭和我還有點情分,我也不好看著她任人欺淩。依我看,既然這事雙方都說不清楚,不如就去盛都聽從聖裁吧!”
他說著從馬上慢慢伏下身來,直視著向彪,輕笑道:“向校尉,我帶著這兩個人和你一同去盛都,咱們到禦前打官司去吧,好不好?”
封君揚臉上分明帶著淺淺的微笑,向彪卻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迫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眾人皆知目前朝廷勢微,天下群雄並起,此人是雲西王世子,稱霸西南的一方諸侯,到了盛都皇帝也得給三分麵子的人物,他一個小小的校尉如何與其抗敵?更別說此人還是自家少主巴結拉攏的對象,莫說死一個裘德遠,就是再死上十個八個,少主怕是也不會為此去得罪此人。
向彪額頭上已經冒出汗來,所幸他是個心思靈活之人,既然想透這一點,當下便恭敬答道:“末將不敢。末將隻是隨裘將軍出來執行軍務,眼下裘將軍身死,末將聽從世子爺安排便是。”
“那好,”封君揚斂了麵上笑容,直起身來淡淡說道:“你先帶軍回去,這兩人由我帶走。今日之事,我自會去尋你家少主說個清楚。我雲西離得此地雖遠,可我封君揚的人,也不是任誰都可以動的。”
聽著他這話中的意思竟是還要去向薛盛顯問罪。向彪嚇得大汗淋漓,低著頭不敢接話。封君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又去看楊成,問道:“楊將軍,你說這樣可好?”
楊成向他抱拳道:“世子大量不計前嫌,楊某已是感激不盡,今日之事又全是楊某治下不嚴所致,楊某實在是無臉說話,全憑世子決斷就是。”
封君揚笑道:“楊將軍言過了,誰家那裏還沒有幾個欺上瞞下吃裏爬外的奴才?楊將軍千萬莫要太過自責才是。”
他兩個說著話撥轉馬頭又往回走,封君揚目光淡淡掃過站在一旁的辰年,竟是連頓都未頓一下。陸驍瞧見這般情形,奇怪地問辰年道:“他不是來救你的嗎?為何不理你?”
辰年卻知封君揚是還在惱恨自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做,隻微微抿著唇站在那裏。封君揚既往回走,那些護在他四周的雲西暗衛也紛紛跟著掉頭,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暗衛卻帶著幾人向著辰年過來,叫道:“謝姑娘。”
辰年抬眼看去,這才認出此人是封君揚身邊的小廝順平。
順平從馬上翻落下來,將韁繩塞入辰年手中,湊近了她低聲說道:“世子爺很是擔心姑娘,不惜冒死向青州軍示明身份,用‘飛龍令’召集我等,後又為救姑娘一夜疾馳,全靠了喬老灌入的真氣才撐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