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蘇峻這會沒空理那個臥病在榻的病怏怏的皇太後,他攻進了建康城,放任手下的兵卒打砸搶燒,他也悠悠然的開始作踐起那些昔日裏高高在上的士族大臣來,二月裏春日好,他坐在坐輦上,抬著坐輦的那幾個役人原來都是朝中的大臣。那邊有許多做行腳夫模樣的人,他們推著獨輪車,車上裝載的都是從後宮和那些權貴家中搶奪而來的財物,旁邊有兵卒監視著,有誰使不上力掄上去就是一頓毒打。

他坐在坐輦上悠然自得很是享受,而不遠處是一群被扒光了的男女,這些男女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在二月的寒風中瑟瑟發抖哭嚎不止。不得不撿來些許樹葉遮擋住胸口下身,有些沒有辦法隻能在泥水中打滾。

蘇峻見此情形合掌大笑。

台城裏鬧哄哄,烏衣巷這邊也是頗有些焦急。自從王敦之亂後,琅琊王氏便失去了督軍的權力,王導和郗鑒交好,還是因為郗鑒握有北府重兵。甚至郗鑒出任徐州刺史的時候,王導親自送行,結果被卞壺狠狠上了一本。

不過此時蘇峻為所欲為,手下兵卒行惡多端,江外兵凶悍,殺人不眨眼。如今這亂著,哪怕是烏衣巷裏也很難安心。

一名頭發散亂衣裳粘汙的人敲開了王彬家的大門,此時亂兵作亂,府中也不點多少燈,閽者聽到門外砰砰作響,打開小門一看,接著手中角燈微弱的燈光瞧著幾乎快趴在地上的人,閽者見此人如此形容不堪,轉身就走。

那人見狀大哭,“帶我去見夫人郎君,郎主不好了!”

堂屋上點亮了燈,王彬的兒子坐在堂屋裏,臉色晦暗。敲門的那人是幾日前跟隨王彬出門的仆役,仆役沒有資格上堂,他跪在堂下哭著將事情說了,蘇峻作亂,燒毀宮殿,更是將朝中大臣當做仆役肆意鞭打侮辱。而王彬也被蘇峻拉去做了推獨輪車的仆役。

聽了這個壞消息,堂上四個郎君臉色都壞到了極點,王興之氣的臉色漲紅,世家最講究喜怒不形於色,不過此時聽聞父親被當做仆役驅趕,哪裏還能坦然自若?

“此事母親知道嗎?”長子王彭之問道。王彭之是嫡長子,是嗣子。他口裏的母親正是王彬繼室夫人夏金虎。

“還未曾告知母親。”王彪之答道,“母親體弱還未休養過來,此事……”

畢竟外麵大亂,王彬被封都亭侯都被蘇峻拉去做了仆役,可見外麵亂到了何種地步。

“此事不宜隱瞞。”王彭之二十多來歲,但是他須發早白,在弟弟們麵前更是顯得隔了一個輩分似的。王彭之這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當家主母有主持家務的義務,如今身在亂世,主母的責任便多了一份,夫君在外遭遇不測,主母便要主持事務,使得家中不亂,甚至還有單槍匹馬去亂軍中救出夫婿的。

這種事瞞著並不好。

王翁愛趴在年輕的乳母身邊,睜著一雙眼睛對著繈褓裏的嬰兒猛瞧。繈褓裏的嬰兒小小的,眼睛隻是閉著,嘴唇含著****動個沒完。嬰兒這會臉上的皺紋已經舒展開來,也不像個老頭兒的模樣了。王翁愛今日還是衝天辮的打扮,沒辦法她這年紀小孩就這樣,甚至頭發都不能留長,這個習俗從周朝就流傳了下來一直到現在。

“吃的好多哦。”王翁愛想要伸手戳戳嬰兒的臉,趕緊的就被芳娘給攔了。

“女郎,莫戳。”芳娘伸手截下王翁愛的爪子。“五郎麵皮太嫩,女郎莫戳。”

王翁愛哦了一聲,也不鬧。乳母懷裏的嬰兒這會吃飽安靜下來,乳母見狀輕輕的拍著嬰兒後背,好讓小嬰兒打奶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