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了……”
“終究，你之於我，我之於你，是有其中分別的。”
“但，我們的所願所行並無分別，前世的楚天是你，今生的楚天是我，這不該混為一談，但也不必刻意區分，因為沒有你的話，又何來的我啊？”
我既是在跟他說這番話，但同時也是在跟自己說這番話，這是此刻心中所明悟。
“有點拗口啊！那咱們之間的分別究竟在哪？”他笑問。
我笑了笑：“分別僅在前世與今生！”
“就這麼簡單？”他古怪問。
我點頭道：“一直不都這麼簡單嗎？也就在剛剛我才突然發覺，受你所累，我竟然自縛了手腳，自困了元神，當真是凶險啊，差點沒有隨你一道葬身在這苦海之中。”
“怪我咯？明明這麼簡單的事情，卻被你搞的這麼複雜！”他撇撇嘴，好笑看我。
“並不是我搞的複雜，而是經曆過這劫數，才能知曉這其中凶險。”
我稍稍沉吟過後，又與他道：“凝舞已有出神入化修為，必然也經曆了這苦海，但觀她的修行所曆卻並不像完全渡過了此劫，你怎麼看呢？”
“此劫每個人所經曆都是不盡相同的，我哪裏能說得清楚！……不過嘛，據我猜測分析的話，凝舞她應該是借太上忘情之法，回避了此劫的凶險所在，雖然這麼做也讓她擁有了出神入化的修為成就，但問題根源沒能夠得到解決，劫數遲早還將臨身，這是無法避免的定局。”他皺眉道。
我沉聲問道：“那麼到時候……凝舞恐怕是會元神消隕的，對吧？”
“問題症結雖然找到了，但這種事情我們可沒辦法幫她，就像你剛剛一樣，縱然道理再怎麼簡單明了，可她也隻能自身去求證，而身修太上忘情之道的凝舞，怕是不會願意去求證，畢竟她還在履行著給神機子的承諾，那也是凝舞雷法修為的根基！”他凝重道。
我又問：“如果我也五五化身圓滿，是不是能為凝舞找到解決之法？”
“你也要經曆和凝舞一樣的凶險嗎？”他問。
我笑了，反問：“這難道不是身為相公的我應該做的嗎？”
“可要仔細想清楚了，這件事既決定了就再無後悔餘地，大道與你來說已近在咫尺，此時此刻你不應該效仿陰翁祖師一般，去修證五行化身之法嗎？”他看著我，神情逐漸玩味。
我沒好氣兒道：“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何必多此一問？”
“哈哈哈……”
“皮一下而已嘛！”
他豪邁笑罷，便抬步向著我走了過來，漸漸融入進了我的身體中。
與凝舞比起來，所謂大道超脫又算得什麼？
我楚天修行從不為超脫！
眼前行來行往的人群不知覺時已經消失，在渡過苦海擁有出神入化修為時，我與曾經的凝舞作出了同樣的選擇，我清楚明白的知道這樣做的風險，但我壓根就不在乎，唯有凝舞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麵前仍是第六層岩石地表碎塊，之後的層層台階則全部是天空碎片，不過如今它們對我來說卻不再是阻礙。
我回頭看了一眼法舟，卻發現這小和尚也正含笑望我。
四目相對，我立時明白了他笑容中的含義。
這小和尚所謂的等我，所謂的機緣造化，應該就是指這個吧，說什麼幫忙不過都是托辭而已，他真正想要做的是引我渡過苦海劫數！
又興許……
他早有能力彌合此處空間裂隙，之所有沒有那麼做，就為等來我的出現。
能有此準備的人，豈會無名無姓？
阿蒙既然可以是上帝，那麼法舟，又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