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3)

誅仙台上戾氣縈繞,一眾仙家無人敢輕易靠近此處。

一抹豔紅獨自在誅仙台上綻放,她環顧四周的寂寥,自嘲一笑,緩緩步入誅仙台的中央。

誅仙劍十分安生地直立在誅仙台上,卻無時無刻不泛著血紅的光亮,猶如惡魔的微笑,蠱惑人心。

忽然,女子腰間一麵古銅色的鏡子橫飛而出,豎立在女子身前,金光一閃而過,旋即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鏡中。女子露出一個姣好的笑容,輕輕啟齒:“娘。”

鏡中女子神情複雜,欲言又止,像是經過幾番內心波動,終於道:“丫丫,作為這上位仙家明知你這是塗炭生靈,謀害眾仙的行為我應該極力阻止。但,”她歎了口氣,抬頭給予了女子一個慈愛的笑容,女子心中一暖,她繼續道:“作為你的娘親,我站在你這一邊,若你要做這株連九族之事,即使是下到陰曹地府永世不得生,我亦與你相伴,丫丫,你不會是孤身一人。”

“娘。”女子再喚出一聲娘親便再也不出其他話來,鏡中女子最後了一句話,銅鏡便失去法力支撐摔倒在地,四分五裂。

這銅鏡的模樣便是她與他最後的結局。女子抬頭,望著一片晴空,暴戾之氣洶湧而出,女子咬牙,“這是你欠我的。”

女子身上的暴戾之氣與誅仙劍上的戾氣相互照應,誅仙劍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了一樣,開始歡呼雀躍,開始劇烈的顫動,等待著把它放出來重見日的主人。

女子站在誅仙劍前,伸手握住誅仙劍的劍柄,一聲轟鳴響徹整個仙界。

“不好!有人去觸碰了誅仙劍!”

“是誰?”

“誅仙劍,誅仙劍,能誅滅眾仙,覆界。嗬嗬,真是一把好劍啊,就讓我來撕裂這個仙界的虛偽吧!”

女子拔出誅仙劍一寸,就多一些冤魂一樣的黑色靈魂從插著誅仙劍的洞穴飛出,他們帶著貪婪,血腥,嫉妒,凶殘,是一些隻懂得殺戮的靈魂。但他們都似乎有意無意地躲開這個女子,甚至向她投向了敬畏的目光。

隨著誅仙劍一點一點被拔出,周圍的冤魂數量逐漸變成了如同一支軍隊一般龐大。當最後的劍尖被拔出後,原本插著誅仙劍的洞口湧出無盡的黑暗,漸漸地化為了旋風,誅仙台瞬間化為碎玉,不複存在。

誅仙劍上的暗紅紋路此時正大放異彩,旋即沿著女子的手臂漸漸伸長,與女子融為一體。女子自己都沒現,自拔出誅仙劍之後,她的雙眸已然變為血紅,內心已被仇恨,嫉妒,凶狠占據。

所有違抗我者,殺無赦!

“各冤魂聽令與我。”女子瞪大血紅的雙眸看著四處飄蕩的冤魂,大吼道:“今日便是你們為自己複仇的時日了,想想是誰把你們困在這終不見日的誅仙台!想想誅仙劍與你們這數萬年來所蒙受的屈辱!這些,都是那些帶著偽善臉皮的仙家給予的恥辱!今日我將帶領你們去血洗仙山,報仇雪恨!”

冤魂齊聲應道:“是!”此時此刻他們內心的興奮與女子手中誅仙劍的一般,不見血色又怎能平複他們心中的不甘?

一紅衣女子,一整齊劃一的冤魂軍隊,此時此刻,正向著仙山邁步,一場浩劫,將要降臨。

自打她從娘胎出來,便住在這仙氣縈繞的九重上。但娘親曾告訴過她,她並不是九重上的神仙,隻是暫時寄住在這九重上。

她是仙狐一族的聖女,娘親給她取名為夜輝,寓意在黑暗中亦能為族人指引方向。

在這耀華殿上已寄住百年,忽的一母親把她帶到了一座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宮殿,並告訴自己,未來九百年就寄住在此。她仍未能幻化作人形,隻能抬起的狐狸腦袋往上一看,逸韻殿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映入眼簾。這宮殿比自己原來住的那裏要大氣上許多,連宮殿的名字都是用金漆題上的,光是殿門就比自己原先寄住的耀華殿要大得多。

她被安置在逸韻殿東側的客房,雖是客房,裏麵的東西一應俱全,布局讓她無可挑剔。她沒有問為什麼搬到這裏居住,娘親決定的事情她大多不會去問緣由,因為娘親一直都是為了她好而決定要做的事情。她也不知道這座宮殿中住著何人,隻想著萬事順應意。

暖風舞了一曲,卷起十裏桃花,施施然來到逸韻殿,楊柳被輕輕挑起落在夜輝頭上,正在熟睡的狐狸被楊柳喚醒,睡眼惺忪地環視四周。春意黯然,花團錦簇,此時的靜謐更像是把此地化為了一幅惹人愛不釋手的春景美畫。

忽然一聲巨響撕破了寂靜,毀壞了這一畫卷,狐狸夜輝被掀起的浪花浸透了皮毛,蹙起眉頭看著湖中。

剛才隻聞一聲“哎喲”,從而降了一位仙童,四腳朝,在空中掙紮幾下便墜入湖中。清冽可見底的湖水隨著他的墜入像沉睡的雄獅被驚擾美夢,瞬時展露它的獠牙,帶著雷霆之怒咆哮著吞噬四周,然,狐狸夜輝便是這雄獅的腹中之物。

夜輝提著四隻狐狸爪,從容不迫地甩去毛皮所沾的水珠,踏著輕快地步伐來到湖邊往湖中看去。隻見一仙童努力地往上遊著,當他把頭露出湖麵,正落入了夜輝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暗湧的目中。仙童不好意思地一笑,撓了撓頭爬上了岸,他笑著想要去摸一下這毛泛銀的狐狸,卻不料這狐狸待他伸出手後順著他的手臂躍上他的肩膀,在他上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仙童疼地哇哇直叫,猛地甩著手臂想把夜輝甩下去,奈何夜輝不見血不方休,硬是把仙童手臂要出一個口子,鮮血汩汩而流。嚐到嘴中的腥味夜輝才放開口,輕盈地躍到地上,緩步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