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雲小子，老劉我錯了還不行嗎？不就是看他長得俊，這才誇兩句嘛，不過自然是比不上雲小子你啦。”
看劉老一副老小孩般討好的無賴樣，不寂簡直哭笑不得：“照你這麼說來，我不過說一句你倒覺得我是吃醋了？還有你那是誇獎人的話嗎？”不再與他爭執，不寂指著塞巴斯向劉宵介紹道，“這是Sebastian?Michaelis，來自英國，以前是英國古老貴族家的執事，廚藝十分了得。目前是我的合夥人兼同居人，聽得懂中文。”
“賽小子，能得雲小子一聲讚，那絕對不虛，下次來可要讓我試試你的手藝啊！”劉宵點點頭，對塞巴斯一下子就好感滿滿。
“塞巴斯泡得紅茶味道很好，現在學著泡綠茶，味道也很純正，劉老今天就試試吧。”
塞巴斯對這個老是讓人覺得囧囧有神的老者很是無語，聽不寂這樣一說，點頭起身，禮貌問道：“那麼請劉先生告訴我茶葉和茶杯在哪裏。”
純正而地道的一口中文，劉宵讚歎地看了一眼塞巴斯，然後嘴裏叼上一枚點心，將從不離手的煙杆兒放在架上，然後走到櫃台後麵左淘右淘，先是捧出一大罐的茶葉，而後又背過身在後麵的物架上搜羅了一番，拿出一套完整的宋代茶具，對塞巴斯一指後堂，道：“噥，往這條走道一直走到底，左手邊那間就是廚房，東西隨意用。”
說完，也不跟塞巴斯客套，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又坐在搖椅上吃起了點心。
不寂看他那樣，就開口道：“劉老，你且吃慢點，你腸胃不好，這樣容易積食。”
劉宵點頭：“嗯，雲小子是個會醫的，你說的老劉自是放在心上。”說著，吃著點心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這些不是清明的寒食麼，怎麼這個時候做？”
“清明節那天有事耽擱了，之後又比較忙，加上現在還要去學校當代理校醫，所以今天才得空去寺廟掃墓祭祀。”不寂解釋了一通，眼睛不經意間看見茶幾上的一個清朝景泰藍果盆，隻是裏麵居然裝著紐扣、圖釘等雜物，接著他又想到剛才塞巴斯拿的那套茶具，以及現下自己坐的凳子，無奈歎道，“劉老，你竟拿這些古玩當塑料用，你那些顧客看了，不得心疼死。”
“不然呢，放著積灰塵？”劉老放下點心盒，邊等著塞巴斯的茶，邊又拿了煙杆兒，對著煙灰缸敲了敲，笑道：“我賣的是過去的記憶，體味的是懷舊的情緒，我喜歡拿來怎麼用是我自個兒的事，別人管不著。再說，我自賣我的，別人買了哪怕拿去每天三炷香地供奉，也與我無關了。”
“你倒是看得開，若這些古玩有靈性，不得對你滿肚子怨氣。”不寂笑著調侃道。
劉宵倒是不以為意，隻是回道：“古玩自有靈性，也許他們倒不在乎你如何用它，單看你是否珍惜罷了。”
“你說的倒也在理。你和它們處了這大半輩子，自然更懂一些，倒是我這外行人冒昧了。”不寂看劉宵的樣子，微微感歎。
“你也別妄自菲薄，我去你那店裏看過，那些古畫瓷器，哪一件不是有價無市，單是那一幅‘草聖’張旭的《古詩四帖》中的一帖，怕也是千金不止吧。你也別反駁，以我老劉毒辣的眼光，我敢打包票，那副一定是真跡。”說著，劉宵擠眉弄眼地湊到不寂跟前，壓低嗓音道，“我說雲小子，據我所知，這些真跡都是在隸屬於國家的博物館內，你是怎麼得到的？”
不寂神秘一笑，也不做解釋，隻是道：“自然不偷不搶，是正當途徑取得，不過這屬商業機密，劉老莫要多問，不寂自有苦衷，還恕我不能與劉老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