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幽深的巷弄,兩邊的高牆遮住了天空,似乎將此處劃分為兩個空間,而這條長而窄的巷弄則是兩個空間的夾縫,它通向哪裏,無人可知。它隻是彎彎曲曲寂靜地延伸,好似引向那遠方的神秘之地。
而巷弄幽深卻不陰暗,它甚至開了一路的繁花。那細小的七彩顏色,零零星星地散落在路邊,行來,竟是一曲徑的幽香。
這些不知名的小花,靜靜地開著,一年四季似乎從不凋零。隨著那清幽的香味,抵至巷弄的盡頭,居然是一間古樸的花店。
花店並不像一般現代店鋪的設計,它更傾向於古風,它很簡單很古意:一塊原木雕刻的店標,上麵書著四個古體字:時光逆流。清雋飄逸的柳體,掩映在四周色彩斑斕的鮮花裏,更顯它的安謐和古靜。與店標一般材質的門楣上,懸著一瀑懸崖菊,明亮的黃色,昭示著旺盛的生命力;透過櫥窗,那描龍畫鳳的簾子被暗綠的手編絡子鬆鬆地係著,一尾流蘇安靜地垂落,別是一番古色古風。
淡淡的古舊氣氛,似乎與這座繁華而現代的都市格格不入,它安安靜靜地坐落於城市的一隅,仿佛淡然地凝視著人世的時過境遷,溫柔地訴說著千年來的故事。時光仿似在這裏駐留,從不曾離開。
……
推開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門,淡淡的花香撲麵而來,沁人心脾。屋子裏的光線並不十分明亮,而是微弱的暖黃,讓人覺得十分溫馨。
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屋子中央的一副繡工精美的琉璃折疊畫屏架,花開蝶舞,素女彩扇,小山流水,屏麵各不相同,卻又栩栩如生;而店鋪的左側則擺著花架,上麵的玉簪、薔薇、鳶尾、蔦蘿等花各相綻放,爭奇鬥豔,為屋子添了許多生氣;屋子靠窗一側架了低低的地台,半圍著低矮的雕花欄杆,地台上鋪著一張華貴柔軟的地毯,其上是一張精雕細琢的梨花木八仙桌,幾張繡墊整齊地擺在地毯上;而靠牆的窗台上放著一隻青藍色的三彩菊花耳瓶,裏麵的幾株桃花靜靜凝放。
環視屋子,牆上或掛著國畫牡丹,或掛著幽澗墨梅,或掛著奇石怪鬆,細賞之下,竟是大家真跡,十分罕有。屋中擺設,大到木架,小到熏爐,莫不是稀罕珍奇之物。
繞開中央的琉璃畫屏,入目處,竟是一座高約10英尺的西洋落地古鍾,櫻桃木質地,雕滿了古老的符文,很有些年代。雖是西洋古鍾,但與店鋪的古風古色也是相映成趣,並不顯得怪異。隻是來者都不免生出一些疑惑:為何要把古鍾擺在畫屏之後?店鋪主人自有其說法,暫且不論。
這樣一間店鋪,來客卻不多,可以說門口羅雀,但即便如此,倒也不顯冷清,隻一貫怡然自得,自有它的格調。
客雖無幾,但每每來此,總要駐留許久。因為花店擁有讓人駐足、流連忘返的魔力,就如它的主人一樣,不張揚,不喧囂,隱藏在都市一角,安安靜靜,仿若時光靜止一般。來客離去後,並不輕易再來打擾,隻因他們心中都有一個想法,總覺得這是一處世外桃源,是一方心魂休憩之地,不可輕擾這清修之處。因而,此處主人又被稱為“The-Hermit”,意為“獨修者”,古時人們稱其為“隱者”或“隱士”,即“皆用宇宙而成心,借風雲以為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