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四年,她深深懂得,老板看中的是誠信。生意場上,誠信就是無形的優質資產。
1998年夏天她回到家,突然覺得家鄉也很美。靜靜的鹿溪河蜿蜒曲折,繞了一個大彎,把徐家壩圍成一個半島,“島上”是樹林、淺丘、河壩、層層梯田。在這塊土地上,能做什麼?她看見閑置的秧田就看到了財富。
秧田在初夏育過秧之後,要閑置到來年。她就跟天成商量,借了幾分秧田來種一季蔬菜。種什麼菜呢?做餐館給她的經驗是粵菜最貴,就種生菜、青花菜吧。一季做下來,掙了5100元。接下來兩年,多借了一些地來種菜,又掙了七八萬元。說起掙錢,孫文秀好像輕鬆得很。她說:耍耍笑笑就把活路做了。
筆者說,聽你這一說,好像掙錢挺容易的,那些窮人、乞討為生的人,你是咋個看的。
說起窮人,孫文秀有點“偏激”:我們這周圍隻有懶人,沒得窮人。窮就是因為懶。我們這裏有句罵懶人的話:耗子偷米湯,隻夠糊臉。手腳勤快的,怎麼也淪落不到伸手要飯嘛。你去看看,我們村的高洪程,住的爛房子,婆娘病了幾年,胃萎縮,幾回都病得爬不起來了。人家兩口子種草莓,勤快得很,硬是修起了一幢新房子,還供了一個“草莓大學生”。
孫文秀說,跟草莓搭上關係是因為2001年,徐天成參加傳銷,受騙上了個大當,家裏經濟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徐家一位老輩子曉得我們困難,硬是借給我們幾百斤穀子,送到我們的家門口。
有人跟孫文秀說,發運草莓吧,這是容易賺錢的買賣。
孫文秀先到火車站去打探動靜,好打擠嗬。附近幾個鎮的草莓經銷商都擠在那裏,為排個隊你爭我搶,互不相讓,有位熟人見新來的孫文秀,挖苦說:你一個女人家,跑到這裏來湊啥子熱鬧嘛,有本事,做空運去。
聽到表揚的話,大大咧咧的孫文秀一笑了之;聽到一句挖苦的話,反而點醒了孫文秀。她更是樂嗬嗬一笑說:嗨,你說得好,我就是要發空運。
孫文秀想起有一位表弟在機場永豐航空運輸公司工作,幾年前曾到那裏耍過。第二天她便租了一輛車,直奔機場。找到那家航空運輸公司才傻了眼——這一天是星期天,找不到人,打電話聯係,終於找到了公司的王經理,同意受理草莓空運業務。
當時,孫文秀包包裏隻有兩元錢。娘家小兄弟有一輛舊微型車,答應幫她跑運輸。她走路到合江鎮,去跟小弟會合。運氣還算好,正遇上山東一位王老板,答應分一半的貨給孫文秀拉,別人每斤運價2.8元,她的運價是2.5元。頭一天貨發完了,第二天,一位哈爾濱人主動找上門來,要她代發貨。很幸運的是,當時的規矩是先付款後發貨。兩口子好高興嗬,還沒來得及笑出聲來,就出事了——交完貨那輛舊微型車撞上了大客車,慶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孫文秀向老爸借了700元賠給大車車主。以後就租車跑運輸,那一年跑下來,還了賬還有上萬元結餘。
孫文秀做事非常把細,有誠信,收草莓的老板,北京的、長春的、哈爾濱的,紛至遝來。一捆捆現金,就放在孫文秀家裏,後來家中有了客房就住在孫文秀家中。現在發展到打貨款過來,電話溝通,天南地北地遙控,人不露麵,完全讓孫文秀代收購、代包裝、代發運。
筆者戲言,你又遇上“蹺腳老板”了!
孫文秀哈哈一笑說,“蹺腳老板”噻,不是一個,硬有幾個喲。個個都丟心放手的,隻管打款、收貨,放心得很,還生害怕我不幫他了。
這事更讓孫文秀體會到,“誠信”是生意場上無形的優質資產。
孫文秀家隻有三畝地。2007年,孫文秀以地換地,再租一些地,把不成片的地連成了大塊,一共有三十多畝,雇工種下草莓,自己管理。她率先做“有機草莓”,就是完全施農家肥的草莓,光是蚯蚓糞便就買了七八噸。兩口子對各個環節把關嚴格,“有機草莓”色澤、果型、口感都很好,吃起來讓人放心,所以供不應求,價格也賣得好。
孫文秀說,那年春天,春草莓出來了,一壩一壩紅得好愛人!前後至少有兩三千人來旅遊的、來度周末的,跑到地裏摘草莓,現摘現賣,大豐收還不用我動手,那麼多草莓,我自己才摘了兩筐。
說到去年的豐收,她坦誠地說,最好的,每一畝草莓要賣一萬多元,最孬的也要賣六七千元。冬草莓最高價是28元一斤,春草莓最低是3元一斤,平均大概是8元一斤。我去年掙了二十多萬元。要不當會長,可能還要多掙些。
筆者問,當會長有啥子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