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已經離開了他了,她不會再在乎他是不是會痛了,也不會再用那樣子疼惜的眼神看他了。想到這裏,那股子錐心的疼痛再次湧了上來,原本緊握成拳的手指越來越用力,以至於手上青筋暴露,甚至於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裏,一片鮮血淋漓。
這樣子的疼痛卻讓她的心再次平靜了起來,甚至隱隱的升起一股子快感。可是還不夠,還不夠痛,還不夠,指甲實在是太過於鈍感了,以至於沒有鋒利匕首帶來的強烈刺激。
漸漸的,何念的雙眼再次被猩紅所覆蓋。他猛地伸出手,還是拿起了那把匕首。
舉起匕首來,尖利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之下發出幽光。他伸出手腕,手腕上麵早已經傷痕累累,已經結疤的,沒有結疤的傷口都呈現了出來。
何念眼睛一眯,手上一用力一握,就要拿著匕首衝著手腕劃去!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房門那邊卻傳來聲響。“吱嘎”一聲,房門竟是被人推了開來。
何念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有人來,以至於過於驚訝之下,他忘記將手中的匕首收起來。
更加讓他想不到的是,從房門外走進來的人竟然會是陸霆驍。這麼深更半夜的,陸霆驍怎麼會忽然來找他呢?
陸霆驍看著他手上的匕首,眉頭一皺,臉色很是難看:“還舉著幹什麼?還不放下!”
被陸霆驍這麼一說,何念自然是依然已經清醒了過來。他僵硬的轉過脖子,看著自己手上的匕首。
那匕首距離他的手腕也不過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再向下一些原本就已經殘破不堪的手臂將會再多添上一抹傷痕。就好像是被燙著了一般,他猛的將那把匕首丟了出去。
匕首被甩出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你……你怎麼來了?”何念眼光有些躲閃,並不敢迎視陸霆驍的目光。
陸霆驍眯了眯眼睛,口氣中帶著些許不悅:“我也不想來找你,隻是誰讓你動靜那麼大。”
其實他隻是路過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什麼反光從眼前閃過,抬起頭來便看到那麼光亮是從何念的窗戶傳出來的。想到之前何念的先例,他猛然之間若有所悟,最後他還是推開了何念的門。
這並不是他的作風,他向來是不太樂於管閑事的。
可是畢竟之前沐雙凝因為何念和小櫻之間的事情已經勞心傷神,如果何念這時候在出了什麼事情,沐雙凝那邊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為了沐雙凝,即便是再不樂意理會閑事的陸霆驍終歸還是管起了一回閑事。
何念聽到他的話,抬起頭來看了看那窗外,也明白了陸霆驍的意思。他微微低下頭,沒有再開口。
“懦弱的男人,怎麼有資格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陸霆驍再次開口卻是這麼一句話。
“懦弱”兩個字狠狠地砸在了何念的心上,他猛地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陸霆驍。
陸霆驍勾了勾嘴角,目光森寒:“沒錯,我說的就是你。”
“你憑什麼這麼說?”何念對於這兩個字有著打從心底裏的抵觸。
陸霆驍卻是笑了:“這兩個字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製的,和你很般配,不是嗎?”
何念臉色變了,最後卻是緊緊地抿起了雙唇。
“一個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敢去追求,隻敢躲在傷角落裏麵默默的舔著自己傷口的男人,這不是懦弱是什麼?”陸霆驍繼續開口說著無比殘忍的話。
如果說何念喜歡刀子在身上劃過的痛感,那麼他不介意做做這個劊子手,他便是要用那鋒利的匕首將陸霆驍的心劃開。
何念聽到他這麼說,頭越來越低,卻依舊緊緊的抿著嘴巴不說話。
“你之前有勇氣去追求沐雙凝,大概是因為她並不是真正能觸碰到你傷口的那個人吧?”陸霆驍繼續開口,口氣毋庸置疑:“你現在不再敢去追求小櫻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那些所謂的因為你之前所做的事情,所以沒有權利去追求小櫻這種話嗎?那不過是你自己用來欺騙別人,也用來抵擋自己傷口的盾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