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的是,他,真的,很在乎她。
這種在乎,甚至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我想放了她。”
這是肯定句。
聽到了這話,本是麵對著窗外的夕顏卻猛的轉過頭來,一雙幹淨透明的美目裏,隱含著意味不明的情愫。說不清是怨、是愁。
“你是知道的,她很可能是齊王失散的女兒,即使如此,你還要放了她嗎?”
強調裏濃濃的無奈和淒涼的味道,泠夜澈自然也感覺到了。
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映像裏的那個總也長不大的夕顏丫頭,早已長成大人摸樣,一張幹淨清秀的臉蛋很顯然的告訴世人,她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女子了。
“夕顏也有18了吧?”
泠夜澈脫口而出的竟然是此話。
可恨顯然,夕顏並沒有準備買他的帳。
“別岔了話題,我在是問你,就算我查出來她——慕染姝,就是齊公失散多年的二女兒,你依然會放了她嗎?”
夕顏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如果是真的,我不會放了她的,畢竟,這事關國事。”
泠夜澈並沒有說謊,若證明了她是齊公的女兒,那麼,這場仗,勝利的把握自然是多了很多重的。更加重要的是,在對戰齊國之中,會省下很多兵力。
隻是,他真的不願意承認,她的確是自己料想的人。
隻是,世事總是不能夠如此盡如人意。
“那麼,我告訴你,聽雪樓暗格來報,慕染姝,確實是齊公想當年在民間所欲的女子——溶月所生之女。而且,我們還探聽到了,齊公在前日,也已經知道此事。”
泠夜澈無語,此種情景,若在以前,他定會欣喜若狂,可是現在,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你且退下吧,容我好好想想此事。”
泠夜澈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累,那麼多的事,那麼多的不情願,可是,命裏注定了,身為帝王的他,是不可以任性、不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此身唯一目的,就是將這個國家治理好。可是,他要向誰來訴說,這份差事,是多麼的苦!
長長歎息了一聲,終究還是的當回那個冷血無情的帝王。
夕顏望著這個離她那麼那麼近的男子,他的一喜一怒、一顰一笑,她都是那麼的熟悉,可是終究,她隻能是個旁觀者。她不是無心,隻是,她知道,以她之力,真正能夠幫著眼前男子的,不是與他風花雪月、唱抒情換,而是拚命去做一些,維護他社稷和地位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這11年來,她從不談風月,隻是專注心思壯大聽雪樓的原因。
隻是剛剛,看著主子對這個女子那麼明顯的關心和緊張,心中那被壓抑了11年之久的某種情感,莫名的爆發了出來,若是平時,她是決計不會與他說半個不字,對他又半分的不敬的。
她默默退下,將客棧留給兩人,外麵是蕭瑟秋風。
她從不畏懼,施展了輕功極速向皇宮方向略去。
就讓這秋風好好將自己刮清醒些吧。
今日之事,再不能夠發生。
不該想的,她夕顏,不會去想。
因為她知道,多想無益與自傷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