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又讓了讓,秦商並不想吃,他們也就不再強求了。囫圇下腹,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一次加餐了。
收拾好東西,商隊繼續往西北方向走,走出河道,便又轉而向西。河道裏漸漸有水聲傳來,天氣越發地陰沉,看樣子似乎是要下雨。
商隊行至傍晚便早早駐紮了,升起火把,將貨物都放到高的地方。幾個人拿著水囊去河邊打些水過來,誰知打了幾次全都是渾水,根本喝不得。
他們進入南疆已經是第二天了,之前存得水已經不多了,這裏的水要是不能喝那他們在南疆將麵臨比蛇群更嚴重的問題。
“豆子你取個碗來,然後將那個大娘給我們的石頭拿過來。”楊子葉心裏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河水一直在從下麵往上滲透,雖然流速沒那麼快,可是依舊將河底的泥沙翻上來,導致水很渾濁。那大娘送的明礬想必可以派上用場了。
果不其然,沙子和明礬一起沉到了碗的底部,上麵的水已經清澈透明。
眾人拍手稱奇,倒弄得楊子葉顯得很不好意思。
那幾人收了大家的水囊,還要再打些水回來,楊子葉也一同去了。
河邊明顯要稍稍冷一些,水位還很淺,但可以見得,再過些日子,甚至到了豐水期這裏恐怕還是一大水係呢。現在還不能辨清哪裏是支係的河道,他們得快些走,雨林的夏季也要來臨了。
楊子葉那麼想著,手上動作未停,已經灌滿了兩個水囊。
“水裏有蛇!”一旁的大漢驚呼,手中的水囊差點飛出去。旁邊兩名大漢趕忙掏出匕首,往水裏看了看,那分明是根木棍嘛!
看錯的那人被毫不客氣地嘲笑,臉紅了紅,抿著嘴不說話。
楊子葉也笑了笑,繼續灌水,突然他感覺右腳腳踝似乎被針紮了一下。他沒太在意,扭動了一下,腳踝稍稍一麻便沒什麼事了。
誰料當天晚上秦商喊他起來換班的時候,他發覺自己右腿似乎動不了了。
他喊來豆子,豆子給他脫掉鞋子露出右腳腳踝赫然已經腫的發紫,上邊還有兩個小牙印。
他竟被蛇咬了!
“少爺!”豆子驚恐地看著他。
楊子葉也是一驚,細細思索,隻有可能是在河邊!他在河邊的時候太鬆懈了,竟然絲毫沒有察覺!楊子葉努力讓自己淡定,他吩咐豆子劃開腳踝一個小口子,把毒血擠出來,敷上些草藥,又找來一根繩子將大腿綁住,紮緊。
而這些,就是他現在所能做的全部。
半夜的時候下起了雨,商隊的人再無睡意,一部分去看著貨物,一部分巡視四周。
馬車裏氣氛緊張,秦商表情嚴肅,豆子更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安文勝在一邊焦躁不安,劉晅也十分沉默。因為楊子葉已經發起了高燒,昏昏沉沉。
商隊裏有人懂醫術,也煎了草藥給楊子葉喝下,但是絲毫不見好轉。
秦商在出發之前想到過,這次任務三十幾個人出發,很可能就會有幾個人回不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很可能會是他的好兄弟,他一路上的左膀右臂。
這一晚上的雨下得令人心煩。
他們應該快點離開這裏,可偏偏寸步難行。
天蒙蒙亮,雨依舊在下,商隊開始啟程。豆子和安文勝在楊子葉身邊,眼見他臉色越來越不好,氣息也越來越不穩定。
安文勝瞅見豆子有幾次偷偷抹眼淚,可他根本想不出什麼來安慰。明明自己才是淚包,可那個打起架來無比拚命的小圓臉竟一直紅著眼睛。
他們依照之前楊子葉的吩咐,隔半柱香的時間,就將大腿的繩子解開一會,然後再綁緊。可似乎綁的再緊楊子葉都沒有反應。商隊裏懂醫術的那個人又來過兩次,最後一次搖著頭走開了,差點被安文勝摁在馬車裏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