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醫(一)(2 / 2)

正說著,章太醫就來了,一來忙叩首告罪,聲稱是在王昭儀那裏,所以才來晚了。我笑了笑,自是不好說什麼,王昭儀位分在我之上,況且人家是正經主仆,我若是跟章太醫擺了臉色,豈不是跟王昭儀過不去?

“快不必行此大禮,外麵正下著雨,要你冒雨前來,真是勞煩了。穀雨,快去沏壺熱茶來,章太醫請先用茶。對了,不知道王昭儀的身子如何了?”我極是笑容可掬的說著。

章太醫五十開外,頭發胡子都已灰白,精神看著倒是極好。他見我這樣客氣,誠惶誠恐的說道:“下官位卑,娘娘寬厚仁德,實不敢當。昭儀娘娘隻是時氣所感,並無大礙。”

“無礙就好,”我笑著點了點頭。

診過脈,章太醫細細問過我這幾日的狀況,我一一如實相告,他便展顏笑道:“看來娘娘的身子大有好轉了,那藥量下官就給娘娘減半吧?再喝幾日,娘娘的身子就能痊愈了。”他看了看外麵的雨,又道:“娘娘這些日子總悶在屋子裏也不妥,若是天氣晴好,不妨往外麵走走,對病體也是有益的。”

“多謝太醫,春分,去拿賞錢來,穀雨,送章太醫出去。”

春分拿了一錠五兩銀子的銀錠遞給他,他忙推辭,我笑道:“這是應該的,雨還沒停,就算是給太醫打酒,去去濕氣。”他這才收下了,還道:“那下官就先告辭,下官還要去給皇後娘娘回話,皇後娘娘對您的身子十分掛心。”

我一笑:“是,皇後娘娘國母風範,太醫好走。”

送走章太醫,我笑著問春分:“你說,除了皇後,還有誰也在關注我的身體呢?”不等春分回答,我就捂著嘴像隻小狐狸一樣的笑了起來。

過了兩日天氣晴好,日色溫暖和煦,透過碧紗窗照在臨窗的烏木大桌上,泛著細碎的流金溢彩的光芒。我正站在那裏寫字,忽聽一陣銀鈴笑聲傳來,我的嘴角彎了彎,除了穀雨那丫頭,還能有誰呢!

簾子一掀,就見這丫頭捧著一束姹紫嫣紅的花走了進來,我笑道:“喲,哪兒來的采花賊呀!”

正帶著小滿和小寒做針線的春分“噗嗤”一笑,穀雨略紅了紅臉,不敢與我怎樣,隻好對春分道:“姐姐真是的,光顧著笑我,錯了針線可怎麼是好?”

春分奇道:“咦?那個惹我們笑的人你不去說,到來說我們。”

穀雨撅著嘴,走到我麵前,將那束花插在越窯秘色瓷瓶裏,道:“娘娘慣會打趣人的,外麵天氣可好了,這是我剛在沁春園裏摘的花,還有好多呢!”

我看著上麵還在滾動著露珠的花瓣,笑道:“果真的?那我可要出去瞧瞧了。”

穀雨道:“早知娘娘願意出去,我又何必來回跑一趟,白擔了這‘采花賊’的名聲!”

眾人又笑,春分摸了摸脖頸,道:“我做了半日針線,脖子酸得很,正要出去走走,你來幫我督促她們,我陪娘娘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