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慕容夜一甩衣袖,眼神冷酷,“既然皇兄護著你,今日之事,本王就當沒有發生過!不過,德妃,本王提醒你,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這樣的事情如果再有一次,本王誰的麵子都不會給,定當依國法論處,你明白嗎?”
南雪蓉被他森然的氣勢嚇到,周身出滿冷汗,“……是,妾身明白,妾身知罪……”
“你明白就好,”慕容夜看她一眼,眼裏有明顯的厭惡之色,“以後在皇兄麵前,要注意儀容,還不去?”看看她這樣子,成何體統!
南雪蓉暗中要氣炸了肺:我哪裏不注意儀容了?還不是你的好皇兄,把我折騰成這個樣子,我找誰說去!當然,想歸想,她這時候可不敢跟慕容夜叫板,趕緊應了一聲,退到內室更衣不提。
“雪蓉--”
“皇兄,她隻是去更衣,你不必急,”慕容夜將要跟進去的慕容俊拉回來,“臣弟跟雪鈺過來,是要替你的傷口換藥--皇兄,你這衣服上怎麼有血跡,是傷口又裂開了嗎?”
南雪鈺早已看到慕容俊胸前衣襟上的血跡,再看到他鼻子有些紅,已經約略猜到什麼,不過她沒有出聲而已。二姐鬧的動靜這麼大,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若是被太後打入冷宮什麼的,她的報仇計劃可就無法進行了。不過相信經此一事,二姐一定會看清楚目前局勢,應該不會再跟慕容俊對著來。二姐一向是聰明人,這一點她還是明白的。
“呃……”慕容俊這會兒倒是耍起了小聰明,惟恐說出來是南雪蓉撞破了他的鼻子,會讓五弟更生氣,就嘿嘿笑道,“沒有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慕容夜頗有些無奈,皇兄的心思純淨如赤子,根本就不會撒謊,還想騙他!“皇兄--”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麼,”慕容俊拽著他的袖子撒嬌,“五弟,你不要問了,我又不疼了,別告訴母後,好不好,乖啦……”
慕容夜哭笑不得,不想惹他不開心,隻好點頭,“行,臣弟不問了--雪鈺,你來幫皇兄看看傷。”
“好。”南雪鈺走過去,一笑道,“皇上請坐。”
慕容俊與還她一笑,坐到椅子上。
南雪鈺輕輕解開他頭上的紗布看了看,還好,傷口已經在愈合中,問題不大,再敷幾天藥,就會結痂,完全好起來了。“皇上,夜,你們放心,這傷口沒事,很快就會好。”說罷動作輕柔地替慕容俊換藥,再重新包紮起來。
慕容夜這才放下心,又囑咐了慕容俊幾句,可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知道他急著去見南雪蓉,不由他不生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四妃之中,估計沒有哪一個比南雪蓉對皇兄的態度更惡劣,怎麼皇兄就是看中了她,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冤孽”嗎?
從太極殿上出來,慕容夜顯然心情不好,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南雪蓉看了他幾次,關切地道,“怎麼,還在生我二姐的氣?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裏,把自己給憋壞了。”
慕容夜深吸一口氣,道,“雪鈺,你也不希望母後知道德妃打了皇兄的事,是嗎?”方才她並沒有站在自己這邊說話,態度已經很明確,他並不是覺得生氣,畢竟南雪蓉是她的親姐姐,可……他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就覺得她的心事,自己還是沒有琢磨透。
“……是,”南雪鈺略一猶豫,還是坦然承認,“因為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皇上擺明了是要維護我二姐,母後若硬要罰她,皇上一定會大鬧,封妃大典才過,慕容耀又居心不良,淮河決堤之事還未有定論,兩害相權取其輕,我覺得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聽她提及淮河決堤一事,慕容夜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心情越發,“淮河之事,我已讓齊燁去查了,相信很快會有回音。不過,雪鈺,你別瞞我,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原因,你不妨對我說實話,我知道你不會害母後和皇兄,所以我會幫你。”
南雪鈺驟然停下腳步,抬眸看他,他的眼神那樣溫和而親切,帶著些想要了解她、嗬護她的期盼,她心中一顫,竟有些慌亂了起來,“我……”她能說自己現在保全二姐,是為了自己的報仇計劃,為了讓二姐在日後承受更大的痛苦,以替大姐討回公道嗎?
如果真是那樣,夜一定會氣她利用了皇上,因為到那時,皇上也一定不可避免地受到傷害,為了保護皇上,夜一定會阻止她的吧,她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