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你這毒婦!!!朕要殺了你!!!”
玄淩掙紮著想要撲向甄嬛,卻被她閃身躲過,體內的毒素肆虐咆哮,玄淩痛苦掙紮了許久,終於失去了氣息,不再動彈。
這……地上躺著的那身著明黃寢衣的形容枯槁之人是誰?莫不是朕麼!那朕現在又是誰??玄淩奮力想要去推地上的人,想讓他趕快下令處死甄嬛這個毒婦,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的手臂像空氣一樣穿過了地上人的身體,而殿外,甄嬛的聲音更讓玄淩意識到了這個可悲的事實。
“皇上駕崩!!”
甄嬛甄嬛!!朕若有來世,必將你碎屍萬段!!!玄淩仰天長嘯,卻悲哀得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自己已經成了無處可依的孤魂野鬼。
接下來的日子裏,玄淩這縷遊魂每時每刻都跟著甄嬛,夜裏更是攪得頤寧宮雞飛狗跳,嚇尿了好幾個小太監。
玄淩本以為至少也能嚇她一嚇,也算自己出口惡氣,誰知甄嬛竟是個不信陰司報應的,玄淩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影響到她分毫。這日午後,四下無人,甄嬛身邊唯有崔槿汐服侍,連花宜都打發去內務府挑新來的宮女了。
崔槿汐道:“這幾日夜裏宮裏似乎不太安生,太後可要去通明殿請法師來做法驅鬼?”
聞言玄淩心中一緊,雖不知通明殿法師功力幾何,但自己現在是毫無疑問的鬼魂,萬一那些法師功力高強,自己豈不是要煙消雲散??
隻聽甄嬛輕嗤一聲,“這世上何來鬼神之說?不過皆是人禍罷了,你忘了咱們當年怎麼對付麗貴嬪的?也隻有心中有鬼的人才會怕鬼,哀家如今是皇太後,還有什麼能夠傷到哀家的?”
崔槿汐心下一凜,是的,麵前這位已經不是過去寬以馭下的淑妃娘娘了,她是大周的皇太後,皇帝的養母,再也不用偽裝賢良淑德,後宮是她的天下了。崔槿汐福了一福,“娘娘英明,是奴婢想岔了。”
“無礙,新皇登基這才幾日,居然有人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在哀家的地盤上放肆,想想也知道是誰。”
“娘娘之意,莫不是昭陽殿那位?”
“哼,咱們這位雍容華貴的皇後娘娘,你當她在紫奧城坐鎮多少年?她手下的勢力豈可輕看?雖說自她在禁足中,咱們就挑挑揀揀或打或殺,清洗了不少她的暗線,焉知沒有一兩個漏網之魚?哀家本想著新皇登基,不宜見殺戮,看來有些人是飛蛾兒偏要往燈上撲,哀家又怎好不成全他們呢??”
“娘娘的意思是?”
“大行皇帝勤政愛民,乃大周百姓人心之所向。如今遽爾薨逝,萬民同悲,總有幾個忠仆的。”
崔槿汐微微一笑,“奴婢明白,一定辦得不留痕跡。”
“至於朱宜修麼……也罷,今兒已然宣了玉嬈來見,咱們容後再去拜見吧。”
甄嬛在拜見一詞上加重了語氣,眉眼中滿是輕蔑。雖說玄淩剛剛去世,甄嬛也算在熱孝之中,可她也就在外著素,在殿內還是裝飾依舊。崔槿汐看著她唇上豔紅的胭脂,心中頓覺不妥,想了想還是道:
“太後見九王妃之前是否要重新梳洗?”
甄嬛敏銳地回頭,眼神也帶了幾分戾氣,
“你要哀家為他穿孝?想當年清去的時候,哀家身不由己,都不能為清落飾著素,連葉瀾依都不如!如今你要哀家為他清淡妝容?他是何人?怎配與清相提並論!”
玄淩聽得幾乎要吐血,這個女人如此厚顏無恥,自己原來竟未曾發覺,口口聲聲說要為奸夫服喪,自己的正經丈夫卻不當回事兒了!也是,若是個哪怕隻有一絲廉恥的,也斷然不會把偷了小叔子養下的孽種當成是丈夫生的吧!
崔槿汐撲通一聲跪下,“太後明鑒,太後一片情意奴婢怎會不知?隻是九王妃素乃天真爛漫之人,又與太後姐妹情深,無話不談。如今新皇登基,政局不穩,且舉國服喪,九王妃必然也是素服而來。奴婢隻是擔心太後這般妝飾召見,九王妃倘有些什麼話脫口而出,會有流言蜚語對太後清譽不利。”
甄嬛冷冷看著崔槿汐好一會兒,方和悅了顏色道:“起來吧,你同哀家多少年的情分了,哀家還能不知道你是為了哀家好麼。”
崔槿汐方謝了恩起身,隻聽小允子在外通傳:“九王妃求見。”
甄嬛看著鏡中自己如花容顏,想了想還是說:“你說得對,已經忍了這麼多年,還在這幾日麼?”她轉頭吩咐小允子,“請她稍候片刻,哀家換件衣裳。”
一個時辰之後,甄玉嬈滿麵春風地離開了頤寧宮,玄淩的幽魂則是氣得幾乎要爆炸,甄嬛還要不要臉了?不管她跟老六那個奸夫有多濃情蜜意情深意重的,予澈也是玄清跟尤靜嫻光明正大的孩子,把別人的孩子過繼走,再把自己的野種過繼過去?宗法都被甄嬛當了狗食塞進狗肚子了麼!!甄玉嬈那個蠢女人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麼,你姐姐寧願把別人的孩子給你,也不願把自己的孩子給你,然後你還笑得跟花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