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聽到袁熙說出這樣的話,心裏登時涼了一大截,看著年少的袁熙,臉上充滿了迷茫和疑惑,前兩天的意氣風發和英姿颯爽都不在了。他皺起了眉頭,問道:“主公,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袁熙道:“我很清楚,在這樣下去,我軍也無法擊退敵軍,反而會讓更多的士兵喪失了性命……”
“主公,如果連小小的挫折都不能承受的話,那何談爭霸天下?袁氏一門忠烈,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這是何等的風光,隻要主公能再堅持一段時間,一旦屬下想到擊退敵軍的辦法,我軍反擊的機會就會到來,到時候不管是高飛還是呂布,都要被主公指揮的鐵蹄踏平。屬下懇求主公再給屬下一段時間,若還是不能擊退敵軍,那時主公若想再降也不遲!”沮授拱手說道。
袁熙歎了一口氣,問道:“或許我不該接掌大位,我所要做的,都隻不過是為了給父親看而已,現在父親不在了,文醜投降、顏良陣亡,城中將士的心都鬆散了,我再堅持下去,是要做給誰看呢?”
沮授道:“人在做,天在看,全城的將士、百姓都在注視著主公,全冀州乃至天下都在關注著主公,主公應該打起精神,積極備戰,如果主公能夠反敗為勝的話,那麼整個北方或許就會為主公所有。”
“軍師,半個月……我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若是不能擊退敵軍的話,我也不願意全城的將士和百姓再跟著我一起受罪了,投降給高飛,或許會是一條不錯的出路。”袁熙輕描淡寫地道。
沮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拱手道:“諾!”
袁熙轉身便走,臨走前,對陳震道:“緊閉城門,誰也不準出戰!”
陳震見袁熙萌生了降意,很幹脆的“諾”了一聲,心中卻暗暗地想道:“看來袁氏真的大勢已去了,本以為袁紹會比袁術強上百倍,哪知這變故來的那麼快,若是高飛不準降的話,我也隻能逃回南陽去投袁術了,反正二袁本是一家,也不算背叛……”
沮授見袁熙離開了,他眺望著城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緊接著轉身下了城樓,不時發出一聲冷笑。
……
暴雨整整地下了兩天兩夜,漳河的水位猛漲,王文君站在堤壩上,看著那即將溢出的漳河之水,心裏莫名的興奮。
堤壩高三丈,寬兩丈半,全部是用土夯實以防止河水的壓力太大而衝毀了堤壩。王文君配合荀諶選擇的這段圍堵的地方,是整個漳河最為低窪的地方,一下雨四麵的雨水便會彙聚到這裏來,截斷了上遊的水流,牢牢地將漳河之水切斷,加上暴雨的澆灌,短短的兩天,圍堵的堤壩內就蓄了高出平地三丈的水量。
王文君看著堤壩上的水位漲到了腳邊,那種興奮很快轉化成了喜悅,他的目光中逐漸展現出來了鄴城被水演的情形,而且這水勢要比預期的更加喜人。
他巡視了一下堤壩後,正要沿著斜坡下去,卻遙望遠處奔馳來了一群騎兵,定睛看去,領頭的人正是高飛。他急忙下了斜坡,在高飛感到堤壩的時候,剛好迎上,拱手道:“屬下參見主公!”
高飛翻身下馬,身後跟著的荀諶、趙雲和幾十名騎兵便上了斜坡。
王文君緊隨在高飛身後,一邊走一邊介紹著這裏的形勢。
好不容易上了斜坡,高飛看到眼前的水位,頓時感到吃驚,他急忙道:“有這麼高的水位,鄴城肯定會成為一片澤國,王文君,你幹的不錯,這次給你記上一功。”
王文君答道:“此乃荀參軍指揮有方,眾將士齊心協力的結果,屬下不敢貪功。”
高飛哈哈笑道:“我說你有功你就有功,其餘的將士我也會一並封賞,隻要滅了袁氏,到時候全軍有賞。”
荀諶環視了一圈,之後拱手道:“主公,這水位已經到了極限,再繼續蓄水的話,隻怕會衝毀堤壩,屬下以為,應該當機立斷,現在就挖開一個缺口,讓水流沿著早已經挖掘好的河道朝鄴城猛衝。”
高飛道:“就這麼辦,王文君,這件事交給你去做,現在就去讓士兵準備。”
王文君“諾”了一聲後,便下了堤壩。
高飛和荀諶、趙雲等人也一起下了堤壩,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空地上,看著王文君指揮著士兵去挖掘堤壩。
不大一會兒,堤壩上便被挖掘了一個缺口,洪水立刻順著缺口傾瀉了下來,水流到了早已經挖掘好的河道中,沿著河道向鄴城方向彎彎曲曲的流了出去。
滾滾的洪水一瀉千裏,原本的深溝瞬間便被洪水淹沒,沒到拐彎處的時候,最開始的浪頭衝到河岸上濺起了高高的浪花,頗有淹沒一切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