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在北門的鞠義正在門樓裏喝酒,忽然聽到門樓外審配的一聲大喊,便急忙從門樓裏走了出來,見審配一臉著急的模樣,便問道:“國相,出什麼事情了?”
審配見怒不可逾地指著外麵斥責著鞠義:“你是怎麼把守城門的?燕軍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挖掘深溝,想將我們完全圍死在城裏,難道你一點都沒有發覺嗎?”
鞠義酒意正酣,喝的滿臉通紅,他平時沒有什麼愛好,就喜歡喝酒,有事沒事就愛小酌幾杯。今日閑來無事,便在門樓裏喝起了酒,雖然全身散發著酒意,卻也未能讓他喝醉。他因喝酒而感到全身燥熱,擼起了袖子,朝城外眺望,但見外麵一片漆黑,除了遠處的燕軍軍營裏有點點燈火外,再也看不到什麼。
扭過頭,鞠義瞪了一下審配,大聲問道:“我怎麼沒看見?”
審配當即操起了弓箭,射出了一支火矢,微弱的燈火照亮了夜空。
鞠義從劃過去的火星裏看到了令他吃驚的模樣,護城河邊燕軍騎兵嚴陣以待,騎兵後麵是不斷忙碌著挖掘和擔土的士兵,環形的圍繞著城門半圈,在護城河邊構建了一個小型的壁壘。
“賊你娘!”鞠義操起西北口音大聲地罵道,“全軍備戰,看老子不把他們全給捅死!”
審配見鞠義轉身要下城樓,便急忙道:“站住,燕軍嚴陣以待,早有防範,你若貿然前去,必然會吃虧。”
鞠義怒道:“怕個鳥!老子可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你不怕死,可你也不能去送死!”審配皺起了眉頭,思緒在腦海中快速地閃過,急忙道,“這樣吧,你放下吊橋,打開城門,先以弓弩手封鎖護城河沿岸,隔著護城河向對麵射擊,逼退燕軍的一些騎兵後,你再率領騎兵衝陣,要一鼓作氣直插敵軍心髒。這會兒燕軍大概都在忙著構建壁壘,大營肯定空虛,你衝破燕軍守在護城河對岸的防線後,便直接去劫營,放火燒毀敵軍存放糧草的大營,隻要糧草一被燒毀,敵軍必然不戰自退!”
鞠義重重地點了點頭,衝身邊的士兵喊道:“披甲,拿我的鏨金虎頭槍來!”
話音落下,士兵們便急忙為鞠義披甲戴盔,隨後兩個士兵從門樓裏抬著鞠義慣用的鏨金虎頭槍來到了鞠義的麵前。
鞠義一把抓住了鏨金虎頭槍, 這柄槍長約一丈二,槍頭如巨型的虎頭般威武,槍杆有碗口般粗細,槍身與槍頭皆是由玄鐵鑄成,一眼看上去便很有份量。可是鞠義隻隨手那麼輕輕一抓,兩個士兵一起在肩膀上扛著的鏨金虎頭槍便被他輕易的拿在了手中,可見他的臂力驚人。
“備馬!”鞠義收拾好了一身行頭,順便在腰中懸著一把長劍,便大踏步地朝城樓下走了過去。
審配看到鞠義的這番英姿颯爽,不禁在心裏暗暗地稱讚道:“鞠義真是一員猛將也,有他在,燕軍就算再猖狂也不足為慮。”
鞠義下了城樓,守門的士兵早已經為他準備好了馬匹,那是一匹黃膘馬,馬的身體健碩高大,身上膘肥體壯,是鞠義從西涼帶過來的。那馬馱著身材高大魁梧的鞠義並未顯得吃力,隻見鞠義一跨上馬背,它就興奮的嘶喊了出來,兩隻前蹄抬在了半空中,落地時顯得鏗鏘有力。
“放下吊橋,打開城門!”鞠義手持鏨金虎頭槍,胯下騎著黃膘馬,身後跟隨著他從西涼帶來的五百精銳騎兵,朗聲大喝道。
審配生怕鞠義不聽從他的吩咐,急忙向城樓下俯瞰,並且提醒道:“鞠義!先以弓弩手射殺對岸騎兵,逼退騎兵後方可率部衝殺!”
鞠義抬起眼皮朝城樓上看了一眼審配,冷笑道:“說一遍我就記住了,國相何必囉嗦?”
鄴城北門的士兵緩緩地放下了吊橋,那吊橋全是用厚鐵板鑄就,長十五米,寬十米,許多根粗重的鐵鏈拴在了吊橋上,用一個大型的磨盤帶動中吊橋的升降,十五個大力士正一起在城樓下麵的門房裏吃力地推動著磨盤,使得那吊橋一點一點的放下了下來。
遠在鄴城北門護城河對岸的燕軍騎兵正在嚴陣以待,騎兵隊伍在黃忠的帶領下組成了嚴密的陣形。
黃忠等人忽然聽到了一連串鐵鏈呼呼啦啦的脆響,將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鄴城的城門上,但見一塊厚重寬大的鐵板緩緩落下,非但沒有感到吃驚,反而每個人的臉上都揚起了一絲自信的笑容。
“果然不出軍師所料,敵軍一看見我們挖掘深溝就坐不住了。大家注意,敵軍開始放下吊橋了,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黃忠衝身邊的士兵喊道。
鄴城北門的城樓上,審配雙手按在了城垛上,看著吊橋一點一點的被放下來,便隨即對身邊的屬官吩咐道:“迅速通知守在東門的顏良,讓他率部出擊,攻擊城外的敵軍,絕對不能讓敵軍構築成封鎖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