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的兵馬開始緩緩的退卻,掩護著從汜水關敗退下來的西涼潰兵向西而行,漸漸地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月夜下,高飛矗立在那片平地上,他的腦子裏還在想著徐榮所說的事情。

“主公,剛才徐榮說的是什麼意思?”趙雲也非常不解,自己拚死拚活地戰鬥,卻被人說成是拱手相送。

高飛沉思了一下,緩緩地道:“徐榮口中的李先生應該就是李儒,李鐵曾經和我說過,李傕、李儒二人不和,看來這話不假。好一個借刀殺人之計,李儒用的實在是巧妙,不僅借咱們的手殺了李傕,更得了便宜賣乖,李儒這個人實在不可小覷。”

趙雲似乎有點明白了,按照當初李鐵帶回來的兵力設置,應該是在那片密林裏埋伏下五萬士兵,而李儒帶領一萬人負責守衛汜水關。可是真當戰鬥打響了以後,真正參戰的人數隻有三萬而已,其餘的兩萬兵力便憑空消失了,而汜水關也頓時成了一座空城。他淡淡地問道:“主公,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回汜水關,既然是敵人送的,那不要白不要,暫且整頓一下兵馬,等曹操的率領大軍到來之後,再商議怎麼攻打虎牢關。”

“諾!”趙雲調轉馬頭,朝身後的士兵喊道,“回汜水關,撤退!”

回到汜水關時,高飛便讓士兵好好的休息,自己則走到了汜水關的東門,上了城牆,他對駐守在關上的華雄道:“太史慈來了嗎?”

“啟稟主公,太史慈暫時還沒有回來。”華雄道。

高飛有了一點擔心,急忙道:“奇怪,從交戰的地點,到汜水關這一段的距離不過才十裏而已,按照太史慈行軍的速度,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難道……難道是那些西涼步兵進行了反撲,將太史慈包圍起來了?”

華雄安慰地道:“主公,太史慈驍勇善戰,他手下的一千騎兵足可以應付一萬步兵,再說,他所追擊的步兵也不過三千多人,而且孫堅的軍隊還在後麵緊隨,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請主公放心好了。”

高飛微微點了點頭,卻依然放心不下,對華雄道:“你帶二百人跟我走,讓趙雲駐守汜水關,我們去一看究竟。”

再次披掛上馬,綽上遊龍槍,和華雄一起帶著二百騎兵快速地駛出了汜水關,向東麵奔去。

此時,天色已經微明,即將迎來第二天的清晨。

高飛等人向前奔跑了不到三裏,便見在官道邊上,太史慈正在指揮著自己手下的士兵對手無寸鐵的西涼兵進行斬首行動。亟待走近時,高飛赫然看見到路邊的一條幹涸的水溝裏堆積著許多屍體,鮮血將那一片土地染成了紅色,一顆顆人頭雜七雜八的堆積在屍體上。

“太史慈!你在幹什麼?”高飛策馬揚鞭,快速奔馳到了太史慈的身邊,跳下馬背,將手中遊龍槍朝地上一插,便怒喝道。

水溝的邊上,一隊士兵推著一排西涼兵按跪在了地上,舉起手中的佩刀,手起刀落,便將一排人的人頭全部砍掉。三十顆人頭滾落掉在了幹涸的水溝裏,失去了頭顱的身體鮮血一陣噴湧,最後被執行斬首的士兵用腳將無頭的屍體踹下了水溝裏。

太史慈正在一邊看著斬首的行動,突然聽到背後的一聲大叫,回頭看見高飛已經來到了身邊,便拱手道:“主公,你怎麼來了?”

高飛看見又有三十名西涼兵被帶了過來,以同樣的方法被按跪在地上,執行斬首的士兵剛要舉刀,他便大聲喊道:“住手——”

可惜聲音還沒有傳到士兵的耳朵裏,士兵手中的刀便砍了下去,又是三十顆人頭落地。

高飛看了看一旁被士兵團團圍住的西涼兵,見那裏還剩下大約六十個人,便對太史慈道:“子義!你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殺俘虜?”

太史慈振振有詞的道:“啟稟主公,這些人都拒不投降,留著也浪費糧食,不如殺了了事,而且,他們都是羌人,殺了他們,也等於是替被羌人殺死的漢人報仇了。”

高飛突然想起太史慈有殺俘虜的習慣,當初在攻打玄莵郡時,太史慈便殺了許多俘虜,可是殺俘虜這件事確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他不希望太史慈今後將這個惡習一直延續下去。所以,他一把拉住了太史慈的手,走到了剩餘的那幾十個羌人麵前,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那幾十個羌人的眼睛裏露出的憤怒之情。當即對太史慈道:“你看看他們,現在心裏指不定有多恨你呢?就算他們不投降,你也用不著殺光他們啊?”

“你這個狗賊!我們全部是投降過來的,這個劊子手不分青紅皂白,把我們和那些不投降的一起殺了,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這群狗賊的。狗賊!”一個憤怒到極點的羌人大聲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