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心領神會,轉身出去了。
“怎麼樣,梅兒,我現在成熟穩重多了吧。”心裏想著,宮商得意地偷瞥了紅梅一眼。
“還真是有了一點點進步,不過,銀鉤鐵劃,蘭妹什麼樣的字寫不出來,千幻妙手,菊妹什麼樣的紙又造不出來。我敢保證,待會兒蘭妹拿出來的賣身契必定連紙張和墨跡都統統像三年前的。就算你分辨都分辨不出來,何況你還未必會想著分辨。”紅梅想著,勉強地擠出一個苦笑,結果忘形的宮商就當做是鼓勵來理解了。
果然,幽蘭離開臥虹軒就直奔紅梅的暖雪聽梅院。半柱香的時間,一張微黃的賣身契就遞到宮商的麵前。
本來,紅梅看不過想阻止,但就在這時,一個念頭在心中閃了一下,“等等!自己好像也不想讓小宮離開,可是就這樣看著他被姐姐欺負嗎?”
紅梅略一猶豫,宮商的手指已經在屬於自己的那張契約上印了上去。
“好了!琴留下,姐姐就不留你吃飯了,師弟走好。梅兒也和他一起回去吧!”大功告成的虹兒端起茶杯,優雅地下了逐客令。
兩人離開臥虹軒,宮商高興地說:“梅兒,怎麼樣?今天我辦得漂亮吧。”
“小宮,誰允許你叫姐姐的名字了。”紅梅嗔道。
“怎麼?梅兒不是說,隻要我變得成熟了,就讓我叫你梅兒麼。今天這件事情我做得漂亮吧!所以、梅兒、梅兒、梅兒、梅兒……”宮商親呢地在紅梅耳邊叫個不停。
“好啦!待會兒見到那個秋英姑娘再亂叫不遲,宮商小弟。”紅梅伸出玉掌封住了宮商的嘴。心想,還是讓殘酷的現實來教育這個單純的小子吧。
臥虹軒
回到了暖雪聽梅院,宮商舉著那張賣身契直奔梅韻閣。一進門,就高聲說道:“秋英姑娘,你的賣身契我已經拿到了。”
坐在琴凳上的那個“秋英”聽到聲音欣喜地抬起了頭,站起來雙臂展開奔了過去。
這也太熱烈了吧!單純的宮商可沒有準備接受擁抱。木呆呆地站在那裏。結果卻看到人家一下子撲到紅梅懷裏。“等等……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大姐,你怎麼才回來,菊兒都要餓死了,菊兒想死你了。”小丫頭故意當著宮商的麵撒嬌,全身都要埋到紅梅的懷裏了。
“好了,好了,既然餓就先吃飯吧。”紅梅輕輕推開她,把食盒放到了幾上。
“小宮,你也快來吃吧。”紅梅轉身招呼宮商,卻發現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紅梅姐姐,她就是淡菊,是麼?”宮商低著頭,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問人,喃喃地說道。
“是。”紅梅看到宮商的情緒如此低落,走上前去想安慰他。
“等一等”,絕望的宮商心底燃起了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姐姐,為什麼這賣身契並不像是新寫的呢?”是啊!微黃的紙張、陳舊的墨跡、暗紅的指印,一切都顯示著這張賣身契已經經曆了一段的時間。
“銀鉤鐵劃,書姬幽蘭,有什麼樣的字寫不出來;千幻妙手,畫姬淡菊,又有什麼樣的紙做不出來。做出這樣一張賣身契又有什麼奇怪。”紅梅緩緩地說道,眼光撇了淡菊一眼。
“是啊!是啊!我就是這幻虹樓的四小姐——淡菊,怎麼樣?我說你還真是好騙耶?大木頭。”淡菊口中含滿了飯菜,還是抽出寶貴的時間,嘟起油汪汪的小嘴含糊不清地嘲笑著宮商。
“菊兒,你閉嘴!”從未見過姐姐對自己如此疾言厲色,淡菊一下子愣住了,滿嘴的飯菜直接噎到了喉嚨裏,拚命地翻著白眼。
“抱琴!”
一直在門外忐忑不安地偷聽著裏麵動靜的抱琴立刻走了進來。
“送淡菊回去!”
抱琴也從未看到過自己的姐姐如此生氣,趕忙二話不說,拉起淡菊就走。
“不嘛!大姐,人家還沒有吃飽……”
“抱琴,給她把食盒拎上。”
抱琴拎起食盒,拉著淡菊落荒而逃。
“嗚嗚……大姐不喜歡我啦,菊兒不要活啦……”走了很遠還能聽得到淡菊的魔音穿腦,紅梅朝著門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有生第一次,她沒有去哄哭了的淡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