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虹兒端坐了起來,手伸進麵紗輕輕地拭去了淚痕。
“雯月、茜雪,送這位幻兒小姐出去。”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從容,甚至平靜讓人感到冷酷,再不叫妹妹,而恢複了拒人於外的客氣冷漠。
“虹兒姐姐,你……”蘇幻兒愣住了。
“蘇幻兒小姐,你應該知道,這裏是青樓,雖然大家都稱奴家為幻虹樓主,不過是客氣,奴家的身份說得難聽一點兒就是一個老鴇兒,幹得是逼良為娼的勾當。姑娘是大戶人家的清白女子,住在這裏會讓小姐閨名受損。”說完了,虹兒揮了揮手,兩個丫環便走上前去將蘇幻兒拉了出去。
靜靜地坐在那裏,虹兒的心情平靜了許多。命人打來清水,簡單地盥洗了一下。便起身出來要到幻虹軒去了。
入過大廳的時候,虹兒忽然停住了腳步,召來碧竹問道:“竹兒,你先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去看看剛才我讓雯月、茜雪攆走的那個丫頭到那兒去了?快去!”到了最後,虹兒已掩不住急切的語氣。
聽到吩咐,碧竹趕忙去了。而虹兒斜倚著柱子,輕輕地搖了搖螓首,自己是怎麼了?他拋棄了自己九年,自己憑什麼照顧他的妹妹,是因為那個小女孩臨出門時傷心的一瞥麼?還是……
還不到一盞茶的工夫,碧竹就回來了。
“姐姐,那個小丫頭就跪在大門前的雪地裏不肯離開。小臉兒已經凍得發青,不如我們收留了她吧!”好心腸的碧竹勸道。
“姐姐,那個小丫頭就跪在大門前的雪地裏不肯離開。小臉兒已經凍得發青,不如我們收留了她吧!”好心腸的碧竹勸道。
聽到蘇幻兒沒有走,虹兒暗暗地“籲”了一口氣,然後緊接著就是一個巨雷劈過去:“收留她,拜托!我們幻虹樓又不是慈善堂,沒有多餘的銀子養閑人。”
整個幻虹樓最精細的美女丫環被劈的頭上冒出了青煙,傻愣愣地站在那裏。
“沒有多餘的銀子養閑人,那遍布江南的二十六家‘濟世堂’又是憑誰在暗中資助的銀子辦起來的?姐姐是不是忘了這幻虹樓的每一筆賬目都是經過誰的手?”不過眼前自然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好時機,自己再不識相的話弄不好會被姐姐“家法伺候”的。於是,精明的碧竹立刻拔出一付乖巧受教的模樣,問道:“那該怎麼辦呢?讓劍大哥趕走她嗎?”碧竹的心裏默默地祈禱,姐姐不會那麼狠心吧!
“就讓她先在那兒跪著吧,派個人暗地裏看著她,有什麼情況再來告訴我。”
“可是她跪在那裏會破壞我們幻虹樓的聲譽的,姐姐不怕影響生意嗎?”拿生意做借口,姐姐該不會再堅持了吧!精明的碧竹拿出了“殺手鐧”。
“隨它去,我們幻虹樓還差這一點點小錢嗎?”
一……點點小錢,天啊?一點點小錢,這樣的話居然出自小氣愛錢的虹兒姐姐口中。碧竹真想出去看看外麵的西湖水是不是已經幹了。
果然,虹兒走近一步,輕出一指托起了碧竹的俏臉,曖昧地說道:“有我們長得這麼美的碧竹姑娘在,姐姐還愁賺不到錢麼?”小丫頭,想騙姐姐你還太嫩。
“好了,讓劍侍去盯著她,別讓她凍死了,還有,在姐姐與宮商比琴時不許來煩我,姐姐要好好地同他玩一玩。”說著,虹兒已經輕移蓮步,向臥虹軒走去。
畢竟經過了九年的苦苦等待和五年的風塵生涯,虹兒已經不是當年與蘇青蓮在一起時的那個隻知道愛情的甜美娃娃了,雖然依舊善良的心使她留下了這個能時時勾起她與蘇青蓮回憶的女孩,但……
“蓮‘哥哥’,你的小妹妹已經落到我的手裏了,若是你再不出現的話,可別怪小妹我逼良為‘娼’喲!放心,妹子我不是普通青樓那些心黑手狠的老鴇子,我的手段會比她們溫柔一點點,不過,也許隻是一點點點點點點……喲!”
“滅…活…活、哇…哈…哈。”幻虹樓主在寬敞的庭院裏仰天長笑,幸好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臥虹軒裏,宮商入神地注視著琴台上那把神奇的琴時,裏間的珠簾一聲輕響,紅梅端著茶盤走了進來。
“公子,請用茶。”
“公子,請用茶。”
……
“公子!請用茶。”微微提高了聲音,紅梅終於把這個小子被攝去魂魄喚了回來。
“哦、沒、沒什麼?”趕快手忙腳亂地接過了茶杯,結果毛手毛腳地讓茶水溢了一些出來灑在了手上,被燙得苦起了俊臉。
“沒有燙傷吧?”紅梅趕忙放下茶盤,取出手帕為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