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霍海瞪著眼衝身後的嘍囉喊道:“去,到我辦公室裏把我那支朱筆拿過來,老子要把翟禮讓這個狗日的槍斃了。”
不大一會兒,嘍囉就拿來了一支紅色的粗體簽字筆,霍海接過來,咬著牙在翟禮讓的親筆簽名上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然後又瞪著公安局發布的那個通告,心一橫,在連劍鋒的名字上也打了個紅叉叉。
霍海把紅色簽字筆丟給剛才那個嘍囉,對他吩咐道:“去,按照這個樣子,把工業園區裏麵貼的所有通告,都給我打上紅叉叉,跟建築承包商們講,不要以為自己抱住老粗腿了,在西城工業園區內,誰敢跟老子作對,老子就把他槍斃了。”
嘍囉按照霍海的吩咐,把西城工業園區裏麵所有的通告下麵都打上了紅叉叉。
霍海的這個舉動,完全在劉岩的預料之中,他早已派人盯住了霍海和冀世強,隻要他們敢胡作非為,就把他們的行為拍下來。
劉岩心裏清楚,這是一場鬥智鬥勇的較量,不但要牢牢掌握霍海和冀世強的犯罪行為,而且還要跟他玩心理戰術,既要讓建築承包商們看到政府和公安部門的決心,又要把霍海和冀世強徹底激怒了。
因為估計到了霍海會撕毀通告,劉岩事先讓王自滿把公安局的通告和工業園區管委會的通告一樣留了一張,重新複印了一百份,讓管委會的工作人員在原來貼的通告上麵又貼了一層。
同時呢,在這兩則通告旁邊又張貼了一張新通告,新通告的內容隻有一個意思,誰要是惡意毀壞通告,就以破壞公共秩序的罪名當場將其繩之以法。
重新貼上通告不久,霍海就從自己的手下嘴裏得到了這個消息。
霍海咬牙切齒地對剛才那個往通告上麵打紅叉的手下說:“你去,按剛才的樣子繼續在通告上打紅叉,隻要他們貼,你就在上麵打,一直打到他們不再貼為止。”
那個手下低著頭揉著眼,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趕快去啊!”霍海瞪著眼珠子又衝手下大叫了一聲。
手下仍然沒有動。
霍海抬起腳,猛地一下朝那個手下的屁股上踹了上去,這家夥順勢倒了下去,痛苦地呻吟著,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臉上往下淌著。
這小子臉上的汗珠子,與霍海踹的那一腳沒有任何關係,他是嚇的,通告已經貼出來了,誰要是敢再往上麵打紅叉就逮誰。
霍海又朝那小子屁股上踹了兩腳,瞪著眼對旁邊的王發林叫道:“王發林,你去把這件事辦了。”
王發林正轉動著眼珠子想轍溜呢,聽到霍海叫自己,身子猛地打了個激靈,但他沒辦法,隻好拿起了辦公桌上的紅色粗體簽字筆,一搖一晃地往外走。
來到外麵一看,王發林的腦袋突然間就大了好幾圈,乖乖!這是什麼陣勢啊?每間隔一百米,就有一個警察站崗,全副武裝,英姿颯爽。
王發林心裏說,靠!這要是去往通告上打紅叉叉,就等於是飛蛾往火裏鑽呢。
王發林回頭看,霍海正站在辦公室門口盯著他呢,沒辦法,他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來到一處貼通告的地方,王發林煞有介事地假裝看通告上的內容,悄悄地把簽字筆從袖筒裏往外掏,斜眼看了看自己左邊的警察,警察正目不轉睛地瞅著他,再斜眼衝右邊看,右邊站著的那個警察已經做出了隨時朝他撲過來的動作。
王發林趕緊把簽字筆往袖筒裏縮了縮。
回頭再看霍海,霍海仍然站在辦公室門口往他這邊瞄。
王發林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站在通告下麵磨嘰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再回頭往禍禍保安公司辦公室門口瞧,霍海已經沒影了。
兩邊的警察呢,仍然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
王發林吹著口哨,朝一棟主體工程已經竣工的廠房裏走去。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躲在廠房裏等到夜深之後再動手了。
無功而返這個結果他想都不敢想,自從跟著冀世強來到了西城工業園區,他混的連一點尊嚴也沒有了,世強公關公司和禍禍保安公司整天在一起廝混著,霍海的手下人數多,而且一個個全都是狠茬子,在他們麵前,自己隻有裝孫子的份。
王發林忍受著饑渴的熬煎,終於等到了深夜十一點,悄悄地從廠房裏溜出來,往白天自己曾經站著的地方一看,警察已經不在了。
王發林躡手躡腳地往貼通告的地方走去。